“……那倒还没有。”杨微忍不住翻白眼,“要是穿帮了,你觉得你还能好好在这儿?我姐能打爆你的头。”
陈叶眉头一皱,义正辞严,“你不要瞎说,你姐根本不会打人。”
杨微一噎,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他不好意思地蹭蹭鼻子,清了清嗓子,“……为什么?”
他是问为什么不能再送东西给杨沐桐了。
杨微哼了声,“因为你送的次数太频繁了,频繁到我姐已经开始担心我败家了……”
她把杨沐桐跟她说的那些话一字不差地复述给陈叶。
然后吐槽道:“其实应该受教育的是你,结果却是我帮你背了锅,我真是太难了,我不想干了!”
啊这……
陈叶劝她:“你再考虑考虑?”
“我再考虑我就是傻子!”杨微气哼哼的,一拽椅子,发出嘭的一声。
刚走到门口想问医生什么时候开始叫号的病人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他们俩,他也是在青浦医院常来常往的了,知道带着白色牌子的是学生。
这个发脾气的女医生……好像就是戴白色工牌的?
陈叶反应得快些,忙解释道:“这是我妹妹,她今天有点不高兴。”
病人愣了一下,哦哦两声,接受了这个说法,本来么,要是没点特别关系,敢这么跟上级撒脾气?
杨微乜他一眼,撇撇嘴,心说谁是你妹妹,我是我姐的妹妹!
其实杨微拒绝以后再当帮凶,帮陈叶把东西带给杨沐桐,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她总觉得再这样下去,就离翻车不远了。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很认真地问陈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的穿帮了,你怎么跟我姐解释?”
明明是多年不来往的前女友,为什么又要突然做这种扰乱别人生活的事?
杨微突然觉得很愧疚,“我觉得她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我不该帮你瞒着她,等她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
说完叹口气,脸上露出难受来,“我姐对我很好的,她很不容易,还……”
还怎么样,她没说完,陈叶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
饭菜突然变得味同嚼蜡起来。
怎么解释?
陈叶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他皱着眉头,沉默下来,良久才开口:“解释……是告诉她我不甘心,还是说我对她提出分手这件事耿耿于怀?她不会信,她只会觉得我又要戏弄她欺负她,会不管我说什么都要跟我划清界限……杨微,她很任性的。”
杨微抬头,不满地看着他:“你少胡说,我姐才不这样。”
陈叶扯了扯嘴角,脸上的表情似得意,又好似嘲讽,“当然,她从不在你们面前任性。”
因为你们从不曾给过她任性的机会。
她任性过的,你们看不到,所以她干脆继续乖,继续温柔善良,不让你们操心。
他呵了一声,杨微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屑,顿时有些生气。
刚想说什么,就听陈叶道:“知道了,以后次数少些就是,一周一次奶茶什么的,这不过分吧?”
杨微顿时差点背过气去,这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她又觉得她姐不和陈叶在一起简直天理难容了!
下午下了门诊,陈叶回凤凰巷,祖母杨教授在家,一边抱着小猫咪团团,一边在摇椅里摇摇晃晃地听戏。
见他回来了,就问:“晚上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
陈家之前的住家保姆因为生病回家去了,拖了半年多都还没找到合适的新保姆,平时做饭都是家里四个大人,谁回来得早谁做,时间一长,人人都有一手厨艺。
陈叶因此不敢经常回家住,因为点外卖要被骂,他又不会做饭,只能等大人回来才能吃上饭,他怕饿死。
“不了,约了方铭吃饭。”他应了声,伸手拎起团团,在面前晃了两下,看它可怜巴巴地缩起来,顿时哈哈一笑。
老太太听见立刻起身要拿鞋底抽他,“给我把团团放下来!”
“有你这样的么,专门欺负小朋友,从小到大都这样,有你遭报应的一天!”
“早知道你这样,打小儿我就该让你妈拿大棍子揍你,还跟你讲道理?讲个球!”
陈叶被骂得抱头鼠窜,赶紧把猫放到沙发上,跐溜一下躲上了楼。
然后觉得,还是养大猫好啊,碰瓷现在大好了,整天活泼开朗,随便怎么逗都行,他要是把它提起来,它就会给他表演猫猫拳,哪里跟小东西似的,一动不动,除了可爱毫无用处。
他叹口气换了身衣服,下楼出门去跟方铭会和。
两个大男人,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烧烤加啤酒。
五花肉、羊肉串、骰子牛肉、烤鼻筋、烤排骨等等荤菜中间几串烤花菜、金针菇之类的素菜,桌上还放了一打的啤酒,周围喧嚣嘈杂,弥漫着碳火和油烟的气息。
俩人慢悠悠地喝着酒,说些漫无边际的闲话,方铭嘲笑陈叶当舔狗都当得那么失败,“肯定是你以前太嘚瑟了,报应啊这都是!”
陈叶埋怨他大嘴巴,“要不是你,我会穿帮?”
方铭确实是理亏,于是连忙端起酒杯,“给你赔罪行了吧?我干了,你随意!”
从烧烤店出来,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外面霓虹闪烁明亮,城市彷如白昼,都市夜生活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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