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电话联络就好,没见过请会诊发微信请的。她点点头,很赞同自己的想法。
然后推门下车,上了楼,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抱起玄关柜上的纸箱。
“桐桐,见字如面……”
“I’m not very gentle,but for you,I’m sure I’ll do my best.”
“……当初年幼的我们,也曾经拉着手,从街口跑向凤凰巷的那头。”
“诗人给恋人写诗,说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可是在我的心里,你比月光和初雪还要美好……”
“桐桐,聂鲁达说,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
杨沐桐坐在沙发上,一边腿搁在沙发上,将纸箱里的信一封封地拿出来,一页页看过去,全都是陈叶曾经写给她的。
字迹跳脱飞扬,仿佛少年不羁的灵魂,在岁月里不安地跳动着。
记忆的阀门突然就被打开,那些斑斑锈迹忽然间像被一双手轻轻擦拭干净,露出原本的样貌。
她想起来了,陈叶真的给她写过这些话,那时候很流行传信的,他经常在课间时从高三楼溜过来,然后在窗边冲她招招手,周围的同学就起哄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出去,脸上通红一片。
但是那个时候心里也是止不住小甜蜜的,那一点涟漪荡漾开,变成被别人羡慕和注视的得意。
她那时觉得他写得可真好啊,要是收起来,等到以后再看,肯定是一份特别美好的回忆。
可是现在看来,美不美好不知道,她就觉得……
太让人窒息了,陈叶那个时候怎么会那么中二啊,中二得她脚趾头都快抠出一栋别墅来了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陈医生: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桐桐:……所以你的信,来自于余光中和聂鲁达?
陈医生:他们是我的老师!(震声)
桐桐:=_=
第十八章
那些让二十八岁的杨沐桐感到尴尬不已的旧信,被她重新折叠起来装回信封,然后犹豫片刻,又放回纸箱里。
也许有一天终究会被清理掉,可能是在她再次恋爱或者准备结婚时,毕竟这些信很容易引起家庭纠纷。
但现在她还是愿意暂时保留的,毕竟这是属于她的青春的回忆,即便已经过了这许多年,回想起来依旧鲜活。
她从小就普通平凡,既没有哥哥的天赋卓绝,也没有妹妹的嘴甜伶俐,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孩子,甚至沉默少言,她的学业工作和生活,看似一帆风顺,实则随波逐流,庸碌无为。
在漫长的岁月里,只有陈叶是路过她心间的那缕春风,也是唯一一抹亮色,让她知道,原来再普通平凡的人,也会有一个人对你特别,视你为最美。
她怎么可能美好过初雪和月光呢?只要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笑,可是笑完之后,又莫名有些哽咽。
也许是夜晚总是容易引人惆怅,勾起多愁善感的情绪。
天亮就好了,天亮之后工作扑面而来,杨沐桐再也生不出昨晚那点惆怅。
周五早上主任大查房,一群人跟在邓主任后边,呼啦啦往病房涌去,杨沐桐嘱咐学生:“快去拿一个黄疸仪,顺便把新生儿的黄疸测了。”
查房查到九点多,回来之后杨沐桐开始开医嘱补病程,忙碌到十点多,听说有产妇发动了,又赶紧去产房。
从产房出来,见到陆耘,“杨医生,我来办出生证明的材料。”
“出生证明是吧,我这就给你办。”杨沐桐忙应了声,招呼他去了谈话室,然后又回头去拿出院小结那一套东西。
按照容城这边的规定,出生证明是在产妇和新生儿出院后一个月内过来办理,杨沐桐让陆耘填表,问了句:“你太太和宝宝都还好吧?”
“挺好的,在月子中心住着,什么都有人操心,挑战还没开始。”陆耘一边写字,一边笑道。
看得出来他精神还算放松,看来月子中心确实不错,杨沐桐笑了笑,又问:“孩子叫什么名字?”
听到她问孩子名字,陆耘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陆衡,衡量的衡,小名早早,早晚的早。”
杨沐桐笑着说了声不错,然后看着他一笔一划地填着表格上的内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嘚瑟劲。
“杨医生。”陆耘忽然抬起头来,冲她笑了一下道,“到时候早早做满月,你也过来喝酒吧?”
杨沐桐一愣,“……我?”
“是啊。”陆耘笑着点点头,“我记得你跟老陈是熟人吧?那也就是我朋友了。”
杨沐桐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咋舌,“你们这满月酒……办挺大啊?”
“这辈子就这一次了,攒个人气呗。”
“你们不生二胎啊?”
“不生了,有一个就够了,我们算过了,养一个都要投入这么多精力和金钱,养两个太难了,我们又不是专门为了繁衍后代才结婚的,不生了。”
杨沐桐有些惊讶于陆衡的决定,不过还是笑着说:“说不定过了几年你们体会到了育儿的乐趣,又愿意要二胎了呢?”
陆耘哈哈笑了声,“要真是那样,我们就还来找你生呗。”
杨沐桐失笑,“那我可是又发展一个客户了,要知道现在有些地方可是产科寒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