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士兵,向天放出几只长箭,杀声震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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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斩杀了敌军王长子,差人将对方头颅送回北戎王帐。据说北戎王看到头颅后,血气翻涌,惊惧跌倒,而后勃然大怒,声称定会报复回来。
太子回到军营时,手上鲜血尚未来得及清洗。
还没走进帐中,士兵便迎上来,道:“殿下,河西送来了一封信,是公主寄给您的。”
“公主的?”姜曜挑帘入帐,单手将剑放到剑架上,沾血的指尖缓缓将信件展开,一目十行扫下,眉心微微皱起。
“信上说什么?”镇国大将军紧随其后进入,见太子长身立于案边望着手上信件出神,询问道。
姜曜将信放下,缓缓抬起头,声音极其沉,一字若千钧。
“河西出了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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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方,天际悬着一轮血红的满月,犹如被鲜血浸透,云雾缭绕在四周。
燕然山下,北戎王帐中,一颗狰狞的人头,摆放在银盘之上,鲜血顺着毛毯滑下凝固成一片。
幽幽灯火似毒蛇吐信。
北戎王悲恨的目光,从儿子项上人头上移开,双目绯红,盯着掀帘进来的北凉使者。
他坐在狼皮宝座上,问道:“北凉使者今日来,是替你们大王传达消息的?”
络绎胡人道:“大王,我们北凉已经没有王了。”
北戎王嗤笑一声,声音雄浑:“是我忘了,你们的老国王,先前就被大昭太子生擒了,还被他夺去了和亲公主,实在是无能。”
北凉使者手搭在肩膀上作礼,“大王说得是。北凉已经不存在了,如今分裂成了东西两半,我们的二王子弥舒投了大昭,余下的几位王子,对弥舒卖国求荣行径倍感耻辱,想要将我们的国王救出来。”
北戎王一下察觉到他的意图,道:“所以他们派你来向北戎投诚?”
使者一步步走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珠宝,进贡到北凉王面前。
“大王,大昭太子夺走了您最爱的王子,那您也应该夺走他心爱之物,来以牙还牙,大王您可不是懦夫。”
北戎王面容隐匿在黑暗中,面露隐隐不快。
使者道:“与我们合作,您在北方制约太子,我们在西边偷袭大昭,到时候瓜分他们的地盘。”
闪着宝光的珍宝,被递到北戎王面前,他盯了半晌,嘴角轻轻抽搐,一掌将珠宝甩开。
宝石摔碎在地,珍珠骨碌滚落。
北戎王眼中如泣血,几乎将手心捏碎,低声道:“我不要大昭的地盘,我只想回要我儿子的命!让那大昭的太子尝尝我受到的滋味!”
使者道:“这何其简单。一命偿一命,您直接去杀了他心爱之人。我们北凉已经派了一支队伍,偷偷潜进河西,不日便会将他的女人带出来。”
北戎王紧皱眉头:“他的女人?那个和亲公主?”
使者笑道:“是,那本该是我们的五大妃。”
北戎王似乎略有耳闻。使者走上去,与他贴耳交谈。
二人耳语片刻,北戎王脸上冰霜渐渐消融,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北凉使者出了王帐,腰上佩戴一柄匕首在月下泛着宝光。那是北戎王答应与北凉合作交换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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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河西。
清晨时分,姜吟玉去见阮莹,却意外收到了两封信。
其中一封来自兰昭仪。
信上说:兰惜确实见到了姜吟玉的父亲,二人已经团聚,希望姜吟玉出城来迎接二人。
姜吟玉握着信件,那些字一个一个跃入她的眼帘,只觉得极其不真实,一层淡淡的喜悦漫上心头。
她忍着激动的心情,继续去看第二份信。
这次写信之人是姜曜,他称河西不安全,已经派了一队士兵来接她,将护送她往东,去往上郡,那里远离战乱,相对安全许多。
一阵风掠过,她脸颊上的珠玉面纱随风微微飘动。
身侧的侍女唤她:“公主。”
姜吟玉将信塞进袖中,回神问:“何事?”
“老爷醒了,唤您和少夫人去一趟,他有话和您二人说。”
姜吟玉去往外祖的房中,在跨入院子时恰好遇上了阮莹。
兰家外祖拄着拐杖,立在屋内,就让这二人离得远远的,不要靠近,听他说话。
“城里人满为患,你二人再待下去,实在是太危险,随时可能染上时疫,我让士兵护送你们出去,今日就离开河西。”
姜吟玉问:“那您呢外祖?”
老人家颧骨清瘦,精神矍铄,笑道:“兰家总得有个人撑着,放心吧,我就在城里,我身子比之前已经好多了。”
见这二人不愿走,老人看向姜吟玉:“殿下说他会派人来接您,公主您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不需要外祖再说了,您待在城里太危险了。”
他说完喊了一声,外头便有侍卫上涌进来,不由分说带二人往外走。
姜吟玉还没反应过来,极力回头,饱含担忧:“外祖,母亲还在河西外,她去了苍叶,说找到了我父亲!”
“你母亲……”老人喃喃自语,迈出一步,“你若出城,可顺道去接应她,带她一块回上郡,不能让她一人流落在外头。”
话音落地,那二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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