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真的!您要不自己去打听看看吧!”
安阳公主下意识捂住微微隆起的小腹,冷冷睥睨她一眼,起身往外走。
风吹起她的裙摆,灯笼冷晃,身形幽幽犹如鬼魅。
安阳公主出去后不久,询问一二婢女,这一次又从他们口中得到了同样的答案,安阳公主气焰一变,脸色漆白。
“不可能!”
她大步往外走,冷冷发笑:“此事还没定下,我怎么可能被送去和亲?要送也是柔贞啊,怎么轮得到我?”
安阳公主想死了也不明白,他们放着姜吟玉不要,居然来找自己。
论宠爱、论美貌、论品性,不都是姜吟玉比她出色吗?
她提起裙裾大步往外奔走,一把推开婢女,“别碰我!”
她要去找母后,去找父皇,去找皇兄。
他们绝对不会对她坐视不管,肯定不会让她去和亲的!
将她送出去,她腹中孩儿怎么办,她都已经怀了身孕了!
61、夜见
安阳公主在夜里闯入了椒房殿,扑入韦皇后的怀里。
“别哭了。”
昏黄的殿舍里,只听到她一人抽泣得可怜。
韦皇后拍她的肩膀,安慰女儿道:“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呢,瞧你急得这样。”
安阳公主哭肿了眼睛,“万一父皇真送我去怎么办?那些蛮夷开的条件那么丰厚?”
西域草原,偏僻落后,民风更是不开,还有收继婚、父子共用一个女人的习俗,蛮夷之地,粗俗得令人发指!
想到这个,安阳公主哪里还能坐得住?
何况她还怀了身孕。
她虽然没有让太医给自己诊脉,可从自己推迟了的月信,身体产生的奇异变化,她大概就能猜出来了。
这个孩子是梵净的。
是她非要缠着梵净来给她讲经,是她主动勾的他。
前些日子,皇兄发现了她和梵净间的关系,切断了他二人之间的联系。
安阳至今还没能把这事和梵净说。
她扑在韦皇后膝盖上,哭着道:“我一想到那西狄的老可汗求娶我,我就浑身颤抖犯恶心。他根本比父皇都大不了几岁!”
韦皇后道:“你是天子的嫡女,北凉一开始求娶你,把要求开得这么高,就是为了方便后来谈条件,可以让天子可以择其次,让大昭选差一点的公主送去和亲。这是谈判博弈的手段。”
安阳公主听不进去,忍不住胡思乱想,哭着摇摇头。
不是安阳公主杞人忧天,是她十分了解皇帝,他绝对干得出来卖女儿这种事。
之前那回姜吟玉嫁给卫燕,不就是他做的勾当吗!
韦皇后缓缓道:“你放心,母后既然给你挡过一回婚事,就能再给你挡第二回。”
“此事还待从长计议。使臣团想要娶你,也得先过你父兄那一关。明日,你父皇会开条件,让他们望而却步。 ”
安阳公主挂着泪,道:“当真?”
韦皇后捂住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我的女儿离开我身边。”
安阳一把抱紧韦皇后,将脸埋在她衣襟里。
一夜过去,使臣团向大昭求娶公主的事,已经在各使臣团中传开。
翌日,众多首领,同游皇宫,围在马场里。
北凉国与西狄国,两国暗暗较量,矛盾一触即发。
两族首领,应皇帝的要求,出列参加比试,两人蒙住眼睛,比谁射中的飞鸟多,皇帝便优先考虑哪国的要求。
最后以北凉王子大获全胜为结果。
皇帝好像已经倾向于北凉国。众人亲眼瞧见,皇帝让北凉王子走上高台,陪伴在身边,与之热情地交谈。
当然了这只是表象。
自然没有哪国的联姻,会靠着这样的方式草率决定。
众人听闻,昨夜酒席散后,北凉王子求见皇帝,二人共处一室,秉烛夜谈,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才结束。
这中间好像发生了一些事,悄然让皇帝改变了主意。
又是这日的夜晚,北凉王子求见太子。
前朝的一处宫殿,月色被窗户切割成一片一片地照进来。
议事的臣子已经离开,偌大的宫殿,只有太子姜曜一人坐在案几后,神态专注地翻看卷宗。
弥舒进来后,就看到是这一幕。
他在案几一侧跪坐下,用汉话与姜曜问好。
姜曜抬起眼看他,弥舒心中所想,姜曜自然清楚。北凉想要求娶一位帝姬,弥舒若能完成这个任务,老国王自然对他器重有加。
他今日来,是为了说服姜曜。
弥舒先说了几句话,探探姜曜的口风,见姜曜摇头,并不同意和亲一事,便摆出来更多条件,想要打动姜曜。
他逐条分析条件,阐述利弊。
从头到尾,姜曜只是最初浅浅笑了下,便一直低头不语。
弥舒的声音落了下去,殿内半晌无人说话。
姜曜收拾案几面上的纸张,道:“二王子请回吧,我晚上还有事。”
弥舒的眼神微微一暗,转过头朝外道了一声,之后便见门推开,一道曼妙的身影走了进来。
随着那女子的走近,满室弥漫开馥郁香气,妖妖娆娆。
在姜曜视线中,远方地板上出现了一双女子的玉足。
弥舒介绍道:“这是我的七妹,阿依。在来之前,我听闻太子身边没有女子服侍,实在是惊奇,而我七妹,阿依,体贴可人,被称为北凉的明珠,擅歌舞,美貌动人,想要求娶她的人从城东排到城西,殿下觉得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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