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闲聊,走到东宫。
安阳公主大步往里走,没几步,被长矛挡住去路。
安阳公主皱眉:“知道我是谁还敢拦我?”
侍卫回道:“殿下吩咐过了,不管是谁都不许进。”
“我是太子的胞妹也不可以?”
侍卫摇摇头,依旧像一尊大佛伫立着。
安阳公主冷笑一声,让身后的大宫女上前来交涉。
然而她手下好说歹说,这群侍卫就是不动。
总之不管怎么样,今个就是不许放人进去。
安阳公主还真就好奇了,东宫何时防备这么森严的,上一次她来,宫门前人影寂寥,她一路畅通无阻就进去了。
耗了有半刻钟,安阳公主只觉胸闷气短,一股郁气冲上心头。
魏妤上前来安慰道:“实在不行,明日再来吧。公主染了风寒,身子才痊愈,不能在风口里久立,小心着凉了。”
安阳公主没回这话,盯着前方,轻轻咳嗽了一下。
她近来确实身子不舒服,面颊都是虚白的。
又僵持了好半天,安阳公主突然身子发软,毫无预兆地向一旁无力地栽去。
四下惊呼声一片,“公主!”
魏妤蹲下,拍了拍安阳公主的面庞,见她昏迷倒地不醒,又掀开眼皮一看,双目都是溃散的,焦急道:“快去请太医来!”
一边又转头看向门口的侍卫:“快扶公主入宫躺下!”
侍卫皱眉:“这不行。”
魏妤打断道:“公主千金之躯,身份尊贵,万一耽搁救治,出了事怎么办?”
果然这话落地,侍卫们流露出几分犹豫。
魏妤与侍女扶着安阳公主起来,这次好声好气道:“让我们进去休息一会,不会妨碍你们办事的。人命关天,就是太子殿下在此,也不会不管不顾。”
她说得声音轻柔,面色坦然:“等公主一醒,我们就离开。”
侍卫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魏妤柔言款语:“附近就这东宫一处宫殿,我们总不能把公主带回去医治?”
见侍卫不为所动,魏妤道:“这样,你们若担心我们生事,派一队人,跟随在我们身边盯着我们,如何?”
这一次,那头领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
“可以是可以……但是得询问一下曹公公的意见。”
太子不在,这东宫里最有话语权的自然是曹公公了。
魏妤点头说好。
片刻后,有人带来曹公公的话,让守门侍卫给二人放行。
魏家女郎独自一人扶着虚弱的安阳公主进入东宫。身后浩荡的侍女被拦在了外头。
领路的侍卫带着二人走到一处偏殿。
魏妤入殿,将人放倒在榻上,用手绢帮安阳公主擦拭额头汗珠,过了许多,榻上人才虚弱地慢慢睁开双眼。
魏妤转头,正色对侍卫道:“你去外面候着,我得帮公主检查一下身子。”
侍卫自然不敢留在屋内,退出殿去。
人一走,安阳公主立马坐起身。
“嘘!”
安阳公主手抵着魏妤的唇,道:“我醒了,你别出声。”
刚刚安阳公主可不是装晕,是真的身子不适晕倒了。
不过这会她可没心思关心自己身子,眼下是她顺利进入了东宫。
安阳公主脸上浮起笑容,全然不顾自己的病躯,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外面看看。”
魏妤上去欲拦她,还是慢了一步。
安阳公主已经走到窗边,轻轻翻了出去。
长长的回廊上,只安阳公主踩着木屐,独自一人行走。
让她颇为奇怪的是,东宫外头有重兵看守,宫内竟然一个侍卫的影子都没有。
安阳公主裙摆拖地,缓步而行,四处张望,去寻找有无侍女的身影。
不知不觉,走向了东宫大殿。
此刻乌金西沉,昏黄的残阳,斜照在皇宫高台檐牙上,将人的身影拉得极长。
黄昏摇摇欲坠,就要堕入黑暗。
安阳公主挑了挑眉,快步走上玉阶。
她倒要看看,东宫到底藏着什么娇。
这么见不得人,还能是什么奸情不成?
21、东窗事发
同一时刻,西苑,猎场。
太子与卫侯的这一场游猎,声势浩大,喧嚣热烈。
鲜衣华服少年,策马疾驰,往来不绝。
游猎之后,太子和卫侯从林子里一前一后出来,二人谈笑风生。
卫燕笑道:“太子殿下骑射果然名不虚传,箭无虚发,今日的打赌比试,恐怕是本侯要输了。”
而他对面的男子,着玄袍,束玉冠,白马金鞍,正是姜太子。
姜曜道:“卫侯不必自谦,你猎的猎物该是比孤多,想好等会要什么彩头了吗?但凡孤能满足的,一定都答应。”
卫燕笑着道谢。
他自然是想好了——
本来他都设下了埋伏,准备将姜曜引进圈套里给截杀了,偏偏四周这些世家子,死活都要争着伴驾在太子身侧,不给太子一点落单的机会,让卫燕的人不得手。
等会他就让姜曜和自己比马,不许旁人跟着。
卫燕敢确定,姜吟玉那个贱人就躲在东宫。
也不知她与姜曜怎么敢的,竟敢在自己眼前就暗度陈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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