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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容郡主声声恳求,但宋奾在意的却是:“他会醒过来?”
    “还不知,扬州来了个师父,他们在想法子呢。阿奾,千玄师父说,域川他不是活不了,是不想活了,只有你才能给他希望。”
    宋奾听完怔愣住,不想活了……
    是因为她那晚的答案吗?怎会这样?
    宋奾心纠在了一块,卫凌,你是不是傻啊。
    端容郡主拉了她的手腕,“阿奾,你去看看他吧,我给你银子,将军府的银子都给你。”
    “郡主,我去就是了,你无需这样。”
    端容郡主抹了抹眼角的泪,“那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
    “我还有些事要交代,郡主先回,我随后就到。”
    端容郡主走时一步三回头,那模样生怕她失约。
    宋奾交代完绣坊的事,又让人回家告诉尤四娘一声,直接去了将军府。
    依旧是琉璎轩后院,端容郡主热情将她迎了进去,卫海奉、陈箬、卫钰君都在,几人目光注视下,宋奾有些头皮发麻。
    简单打过招呼,宋奾进了内间。
    上回来得急去得急没仔细看,现在才发觉这间屋子什么东西都没变,她走时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这间屋子她太熟悉了,熟悉到过了三年多依旧能想起每个物品的摆放位置。
    宋奾匆匆看一眼,往里走去,朝床边那人道:“千玄师父。”
    可下一瞬,她直接愣住,站在千玄旁边的老者不就是许久前来他们家乞讨的老大夫?她上回来没见着他的,他是一直给卫凌看病的大夫?
    宋奾霎那间想明白了许多事。
    齐大夫见她这样,倒是笑了笑,“宋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来了啊,过来。”千玄不知情况,主动给她让位置。
    宋奾按下思绪,望向躺着的毫无生息的人,轻声问:“千玄师父,他怎么样了?”
    千玄道:“我与齐老想了个法子,姑且先试一试,丫头,你能留下来吗?”
    端容郡主几人也进了屋,都一脸期望地看着她。
    宋奾没有犹豫,“嗯,我来照顾他。”
    屋里众人纷纷放下心。
    千玄继续吩咐,“你多跟他说说话,他虽昏过去,但仍旧有意识,能听见人说话。”
    “好,我知晓了。”
    千玄一副侠客模样,脸上没什么表情,说完了话就盯着她,宋奾觉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他仿佛在说——你说啊。
    于是宋奾只好面向卫凌,柔声道:“卫凌,我来了。”
    “不行,多说点,握着他的手。”
    宋奾:“……”
    许是千玄太过盛气凌人,宋奾乖乖照做,握住他冰凉的手,开口,“卫凌,你不过二十六七,年纪正盛,将军府需要你,东夏百姓需要你,你还有好几十年可活。”
    “你不是说要建市舶司吗?现在战事结束,市舶司可以好好做起来了,再过个五六年,老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安定,你不想亲自看看那时候的东夏吗?”
    宋奾说着说着就停不下来,握着他的手力气逐渐加重,“我还想着亲自去一趟南洋呢,乌起隆说你当时下南洋时顺手把海盗给剿灭了,还受了好重的伤,南洋百姓应当很感激你的吧?你醒来后不妨跟我多说说南洋风土人情,好让我做做准备。”
    “还有,你要是醒了,我……”
    宋奾猛然停下,一回头,才发现屋子里已经没了人,千玄与将军府一家不知何时离开。
    宋奾松了他的手,掖进被子里。
    继续说,“你师父说你能听到我说话,卫凌,你如若真能听到,那就再努努力,我等你醒来。”
    宋奾在床边静静坐了一会,白亦端着药碗进门,“二娘,郎君该用药了。”
    她接过药碗,白亦将人扶起来,待试过温度,一口一口给他喂下。
    喂一次药十分不易,等药碗见空已是一刻钟后。
    宋奾将碗递给下人,忽然间想起什么,说:“白亦,你让人收拾收拾隔壁厢房。”
    白亦一喜,“二娘你要住下来?”
    “嗯。”卫凌这个情况不知能坚持多久,能待几天就待几天吧。
    白亦红了眼,真诚道:“二娘,谢谢你能过来。”
    他不知道自家郎君能不能活过来,可倘若郎君知晓最后这段日子是二娘一直在陪着他,他会很高兴吧。
    他近来是越来越没用了,老是动不动情绪泛滥,郎君要是看见,又得骂他了。
    白亦鼓起劲笑了笑,“那二娘我去收拾屋子。”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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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来了个宋奾意料不到的人。
    她按着齐大夫的嘱咐给他简单擦了擦身子,又说了一会话,正要回厢房去呢,卫钰君来了。
    卫钰君已是二十出头,听闻是有了孩子,不过对于她近况宋奾知晓得不多。
    如今看着,曾经那股娇纵气没了,看着自己甚至有些胆怯。
    她喊了声,“二嫂。”
    宋奾没应,“我不是你二嫂了。”
    卫钰君有些窘迫,跟着她在桌子边坐下,“......宋娘子,谢谢你愿意过来。”
    这句话熟悉得很,这儿每个人都跟她道谢。
    宋奾给自己倒了杯茶,等着她继续开口。
    “我女儿今年一岁,离不开人,可二哥又出了这样的事,我实在放心不下他与母亲。”卫钰君低头苦笑,“以前年纪太小,什么都不懂,总想着自己过得舒畅就行,可这有了惦记的人才懂得自己不再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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