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连连解释,宋奾便不再坚持。
把完了脉,宋奾整理衣袖,“如何?”
“没什么事,不过二娘还是要注意些,不可太过劳累,不然又似上回。”
刚进门的尤四娘听了,附和,“我看就得让她病一病才知道好歹。”
“就是,这样哪成,银子怎么赚得完。”
两人眼看着就要轮番上阵,宋奾急忙转话题,“周大夫,您快给娘亲看吧。”
宋奾趁俩人看诊的间隙溜了出去,被要进门的挽翠逮到,立马嘘了两声,“娘亲问起就说我回房睡了。
挽翠探头看一眼屋内,一下明白为何,不由笑:“二娘去吧,我来挡着。”
不过宋奾回屋躺了一会儿当真渐渐睡着了,晚上被烟花声吵醒。
自除夕那晚起这烟花每晚都放,从她的窗户看去能看到每一朵烟花的肆意盛开,格外壮观。
元宝儿又被吓到,跳上床。
宋奾半梦半醒,捞过元宝儿,喃喃自语,“哪家的银子不想要了,不若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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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芳华巷。
大理寺卿正陈霄与几个大臣坐在不那么宽敞的书房里,待翻阅完卫凌给他们看的案卷,又惊又怒,“所以,奸细一事是太子一党捏造出来的?就为了从卫将军手里抢走禁军与京畿军?”
那案卷上写的明明白白,这个问题已不用答。
有人不解:“如今皇帝如此重用太子,他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这东夏不迟早都是他的。”
陈霄应他:“就算即位又如何,若是兵力不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都是威胁。”
“呵呵,想来太子也知自己不被朝臣信服,这还没即位呢就想着夺权了。”
“太子上位之日就是老夫告老之日。”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讨着,唯独卫凌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
陈霄问:“域川,此事你如何看?我们要不要禀明圣上?”
几人纷纷望过去,等他开口。
卫凌仍旧把玩着手上那只小青蛙,把问题抛回给众人,“诸位觉着呢。”
“上回祭祀时太子才挨了骂,若是跟着这事,圣上指不定会龙颜大怒。”
“可奸细一事最后也搁置下来了,说到底不算什么大事,太子有理由推脱开。”
这时年纪较长的靖国公开口了,“大家有没有想过,若是太子真的下台,咱们东夏还有何人能接任太子之位?二皇子早已被太子打压得不成人形,接下来便是十来岁的六皇子,再有个七八岁的八皇子,也就两位皇子年龄小些才没遭了太子毒手。
众人纷纷忧愁起来,靖国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也是圣上既忌惮可又耐太子没有办法的原因之一。
皇帝渐渐力不从心,若太子一去,年幼的皇子又还不足以接手朝政。
“卫大人,太子并非全无可取之处,若是我们好好辅佐,说不定能成一代名君。”
卫凌轻声笑了一下,从手边拿了份卷宗出来,那人接过,边看边念,“太子一党自东夏二十年起卖官鬻爵百余起,范围自盛京到北境皆有涉及……太子一党把控西南铜矿,过度采伐及提炼,所炼废水私自排入庄稼地,致一村覆灭……太子一党一面将铜矿明面上卖予南洋,一面私自售卖给胡人……”
那人越念越小声,直到最后整个书房鸦雀无声。
片刻后陈霄直接拍桌而起,“我这就去禀了圣上!”
这回没人敢再劝,只有卫凌淡淡说了句,“陈大人且慢。”
卫凌小心将小青娃放在桌上,这才严肃道,“其实今日叫大家过来不过是想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太子一事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东夏安稳,老百姓得以安宁。”
有人跟着道:“是啊,东夏若是乱起来,那北边的胡人就会趁虚而入,内忧外患,受苦的还是百姓。”
“可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东夏落入此等小人之手!东夏还没到他手上就要被扒个底朝天。”
“这样一人怎么堪为一国储君!我就不信圣上这回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几位大臣俱是怒极。
等众人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论过后,卫凌淡淡开口,“此事我会亲自禀明圣上,圣上多疑必会寻各位问话,大家如实而言即可。六皇子年龄不小了,好好培养着,也能成材。”
“不错,我赞成卫大人之见!”
亦有人提出质疑,“卫大人为何会选中六皇子?”
卫凌没有过多解释,“八皇子还太小。”
书房里正议着事,白亦轻敲了敲门,小心禀:“郎君,二娘来了。”
几人皱眉,一时不知该怪这随侍不懂事还是那个“二娘”没眼力见。
不过陈霄一转头,却见桌前那人方才肃穆冷淡的神色全部不见,此刻已换上了令人惊讶的温暖和煦的笑颜。
陈霄:......这?
他立马起身,说:“诸位大人稍等。”
随后脚步急促地离开,一屋子人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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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早宋奾将尤起跃送去了书院,本要直接回绣坊,可刚走一半就让龙邦换了方向。
除夕那夜卫凌说有事与她说,后来几日她几乎忘了这回事,这会儿才突然想起。
他不会无缘无故说有事,应当是与商会有关,她得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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