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四娘正给她养的花修枝,闻言放下剪刀,看过去,“可是因为卫凌?”
宋奾惊愕:“您知道?”
“就住在隔壁,我能不知道吗。”尤四娘继续手上动作, “而且,他来过一回,我没见。”
“他还敢来找您?”
尤四娘见她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笑言:“我这不是没见。”
“哼!”宋奾手里的闲书被她□□得不成形,“娘,我是说真的, 我们现在手里有点钱,换个大房子不成问题。”
换房子是早晚要做的事,现在不过因为卫凌提前了而已。
“阿奾,你换得了一个房子,那下个房子怎么办,要一直这样躲着吗?”尤四娘语重心长道。
“可是,可是我能怎么办......”宋奾一下也不该如何是好了,在尤四娘面前委屈起来。
都怪卫凌,阴魂不散!
尤四娘花也剪好了,看过一眼,十分满意,端过来放在软榻边上的窗台,随后坐在宋奾身旁,握着她的手:“阿奾,当初都走了那么一大步,现在才一小步而已,你怕什么?”
“他卫凌就算官做得那么大又能耐你如何,天子脚下还能强抢民女不成?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理会那些。”
宋奾听完想了一会,娘亲说得不错,她越是生气越是不满就越加让卫凌变本加厉,最终得不偿失。
尤四娘接着说:“阿奾,娘亲问你,卫凌这样做的用意你可能看明白?你又是如何想的?”
卫凌的用意......虽说不敢相信,但宋奾也能看清一些,三番五次见面,从将军府搬出来,特意跟着去了含光宫,还有昨夜,这些都是以前的卫凌不会做的。
她不知道他为何转变了性子对她百般示好,若是以往,她兴许会高兴得不能自已,可现在她全身心只想离他远远的,他给自己带来的全是烦恼。
“娘,我知道,我不会再回头的。”宋奾坚定说。
“这才是我的阿奾。”尤四娘欣慰,“之前芷安说的萧家公子你觉得如何?可能成?”
宋奾一下头疼,“娘,您还想我再嫁入公侯家吗?”
尤四娘果然沉默了一会,继而道:“那便随你,只是你要明白,人与人是不同的。”
“嗯,我知道。”宋奾急忙换了话题,“不过,房子我们还是要换的。”
“为何,咱们在这住得不是挺舒服?离两间绣坊都近。”
宋奾便靠过去,低声耳语:“我瞧着挽翠和龙泰好事将近,咱们这小小院子以后哪还住得下。”
俩人顿时相视一笑,尤四娘道:“那是得换了。”
晚上挽翠依约来了宋奾房间,她本想着睡贵妃榻上,宋奾坚持让她到床上去。
俩人平躺着,宋奾突然想起什么,问:“挽翠,咱们的门锁了吗?”
挽翠已瞧见那堵加高了的墙壁,心里什么都懂了,“锁了,窗户我也锁了!”
“好。”宋奾放下心,过了一会,感慨道::“挽翠,你跟在我身旁也有十几年了,拖着拖着你都二十了,也是该嫁人了。”
“二娘......”
“我看龙泰就很不错,人老实又能干,关键是,”宋奾恰到好处的停顿,让挽翠一急,“关键是什么?”
宋奾转头,伸手点了点她的额:“瞧你急得。”
“二娘逗我玩呢。”挽翠脸一红,头缩进被子里。
“我方才去找过龙泰了,你若是没有意见,这婚事我就做主了?”宋奾笑道,而身边小姑娘早已羞得说不出话来。
挽翠当初是被父母卖进肃清侯府的,现在她的婚事用不着经谁同意,而龙泰俩兄弟是从乡下来的,那边也没问题。
俩人以后也都是与他们住在一起,没有外面那么多繁文缛节,宋奾便打算着换了大房子之后让挽翠风风光光出嫁。
这事就这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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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皇室宫宴,首辅卫凌应邀在列,宴上大都皇亲国戚妃嫔皇子,还有几个重臣。
卫凌坐在宣帝左首,宴开后不断有人上前来敬酒,说着恭维之话。
卫凌一一应了,待敬酒时却直接推拒,众人不敢劝酒,几回下来,卫凌身前开始清静。
上头宣帝都瞧在眼里,朗声笑道:“域川今日是怎么了,何人惹了你?”
卫凌拱手:“臣只是在想南洋诸国来访一事。”
自卫凌从东海回来,东夏国与南洋诸国开始贸易往来,一切渐入正轨,南洋诸国约定夏天过去后来访东夏,共商国事,促进邦交。
宣帝又笑:“你急什么,还有俩月,先过了七月再说。”
七月还有宝峰山纳凉狩猎一事,也交由卫凌在办。
卫凌还有些事宜待确认,正欲与宣帝商讨时沈娥从对面走了过来,先是意味不明看一眼卫凌,随后朝宣帝道:“父皇,您与域川哥哥说什么呢,这般开心?”
“宁国怎么来了,来,正好劝劝,他呀,今日瞧着就不对劲。”
“那父皇可算是找对人了,儿臣最会劝人。”沈娥娇笑道。
沈娥在卫凌身旁落座,亲自给他斟了酒,推到他面前,“域川哥哥为何心情不好?”
卫凌转头淡淡瞥她一眼,并未答话。
“域川哥哥为何这样冷淡?我又未做什么。”沈娥轻笑。
卫凌这才说话:“公主当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还有,我不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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