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宋奾一颗心也跟着落地,她就怕这些礼出什么事,到时她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端容郡主指不定怎么指责她。
好在一切如常。
上头长公主问话:“这佛像是钰君准备的?”
“额......是二哥备下的。”
长公主点头微笑:“还是域川懂我。”
皇帝也在一边附和:“那可不是,当初他还跑来问我意见,就担心长公主你不喜欢。”
“域川有心了。”
而话题主人公仿佛全然不知,正一杯一杯饮着酒。
宋奾轻拍了拍他肩膀,“二郎?”
卫凌怔怔看过来,眼底都是迷蒙,宋奾有些惊讶,他这是怎么了?
此刻上面也都望了过来,端容郡主与卫海奉隐隐皱眉,坐在他身侧的宋奾不得已靠近去,低声道:“二郎,外祖母赞你送的佛像呢。”
谁知卫凌轻轻推开了她,没理会她的话,也没做出反应。
上面长公主许是瞧见了,已换了话头,各府接着送礼。
卫海奉极为生气,声音控制着,却仍然能听出怒气:“域川,你这是在做什么!”
刚落座的卫钰君吓一跳,不敢言语。
“呵。”卫凌仿若未闻。
“我告诉你,这是长公主府,圣上还在,就算长公主再宠着你也由不得你闹!”卫海奉喝道:“收起你那些臭脾气,别以为你翅膀硬了我就治不了你!”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卫凌侧头看去,语气挑衅。
“我是你老子!我卫海奉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生出你这么个逆子来!”
“好了,闹什么闹,要闹回家去闹。”端容郡主按住卫海奉想要越过来的身子,“域川你也是,今天什么场合你不知道吗?”
宋奾第 一回见俩人争吵,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大的冲突,顶多就是当爹的教训儿子,可身边人微微发抖的肩膀仍旧让她心底一惊。
回想起晌午长公主与她说的那些事,宋奾心底越发同情卫凌,她以前还不理解,可现在却都明白了。
好在卫凌只是低头喝酒,什么也没说,一场争吵才无声无息歇下。
宋奾看着他一杯一杯倒酒,又一杯一杯饮尽,心里多有不忍,“二郎,你悠着些,酒多伤身。”
今日公主府准备的酒都是上好佳酿,他这样当成水来喝铁定不成。
卫凌依旧不理,宋奾无奈,只能去抢过他手中的酒壶,第一次朝他沉了声:“二郎,今日是外祖母寿筵!”
“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卫凌语气冷淡至极,看过来的眼里有不解,有不屑,甚至还有愤怒,宋奾一颗心瞬间凉透,不再说什么,只是酒壶仍旧没有还给他。
卫凌捏了捏眉心,踉踉跄跄站起身,身后白亦及时扶住。
他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端容郡主叫来丫鬟跟着出去,宋奾则没有理会。
那么大个人了,就算遇着什么事也不能不分场合闹脾气,一点分寸都没有。
筵席还在继续,舞女乐者鱼贯而入,气氛正至高潮。
人群松动,宋恳与谭慧之走了过来。
“见过郡主,将军。”宋恳施礼。
卫海奉已没了先前的怒气,虚扶一把,“亲家公客气了。”
宋奾起身,跨过卫凌的位置,站在端容郡主身侧。
宋恳接过身后下人端着的酒杯,“小儿宋瑜承蒙将军关照,小女亦多亏郡主相护,我这个当爹的今日以薄酒一杯,敬谢二位。”
说起来宋瑜所在禁军还是归属京畿军管辖,禁军一支负责盛京城内安宁,京畿军则掌管盛京城外务,而卫海奉任卫内大臣,确是宋瑜上属。
几人恭敬一番,宋恳问:“怎的不见域川?”
提起卫凌卫海奉就来气,端容郡主及时按下:“域川觉着闷,出去透气了。”
“年轻人总是坐不住。”宋恳笑道,“不过听闻今日域川是随圣上一起来的,没想到域川年纪轻轻就能随侍圣架,当真大有可为啊。”
可惜宋恳马匹没拍到点子上,卫海奉十分不认同:“不过是仗着长公主身份,谁知道他私底下做了什么。”
“这......”宋恳不想卫海奉这样回应,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静了一瞬,端容郡主朝主位看去,对几人道:“母亲瞧着累了,我去看看,阿奾你同我一起。”
宋恳闻言不动声色地推了推身边的谭慧之,谭慧之不得已开口:“今日来得晚,还未问候长公主呢,正好一道了。”
端容郡主犹豫了一下,微妙地看了宋奾两眼,随后才道,“也可。”
宋奾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端容郡主实在是太奇怪了,下午听闻是寻了几回秦奕娴,方才筵席时也不断朝对面秦奕娴方向看去。
这会儿对面的位置已是空着,而上头的长公主才歇了一下午,此刻精神正好,哪会那么快累着。
宋奾越想越心惊,端容郡主难不成要在这时候做什么?
“母亲,长公主既累了,那我们也不便多打扰,正巧我也有事与您说呢。”宋奾下意识拖住谭慧之,无论端容郡主要做什么,都绝不能将肃清侯府牵扯进来。
宋恳当即有些不满,说道:“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换个时间说。”
“是啊,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长公主府,礼数还是要走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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