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哈哈哈哈哈。】
何娣:【你们说说是为啥,我干的错事我都道过歉了,他自己也说不嫌弃我,咋还这样?】
张四小声在何子耳边低语:“娣姐来真的,记挂上了。”
他说完,挂着笑意回:【那不是客套话吗?有谁会当面直接说,我嫌弃死你了,要看表情举动的。】
何子:【点头同意。】
何娣思绪倒走回想一番她大兄弟跟她说话的那表情,呵呵笑笑,打字道:【行,我懂了,他就是嫌弃我。】
据张四对何娣的了解。
他没按常理出牌,劝她再努力努力,反而使用了一记激将法。
【所以姐,你要不要离他远点,少讲话少打扰别人。我看他像有点背景的样子,你小心被打。】
傲娇何娣呲牙:【谁爱热脸贴冷屁股,他要嫌弃我我不跟他说话不就得了。切。】
何子:【姐,希望你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因为何娣真就是个爱贴冷屁股的人。越不喜欢讲话的,她关心越多。
就像以前同学聚会,大家一起说说笑笑,总有那么几个人内向寡言,难以加入到众人的话题中去,只是静静地缩在角落玩着手机。
何娣总是会格外关注照顾那些人。她会坐到他们身边,主动搭话闲聊,化解难堪与尴尬。
像一个有所偏爱小太阳,更多的阳光照去那些阴暗潮湿的角落。
——
黄昏。天台上。
一只橘黄色皮毛的猫咪从她腿边蹭过,细软的猫尾巴骚得她皮肤发痒。
她弯下腰使劲抓了几把,有点熟悉的场景。不同之处在与,这次天台的老座椅上只坐了她一人。
远处天边落日下沉,一小部分没在地平线内。
轮廓很清晰,这形状让何娣想到高中的几何题。在一个好好的圆形上横七竖八划几条线,算面积的那种破题。
她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看了半晌的落日美景。
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远处飞速跑过来,一路掀着垂坠的白色床单。
“姐姐。”
何娣看着她过分傻气的笑脸,舌尖点上颚,冲她弹了下舌:“呦,小美女。”
陈梦菲记得她的耳朵那边听得到点,扯着她的领口往下拉,嘴凑到她耳畔。
何娣也很配合低下脑袋。
“姐姐,你住哪个病房?”
何娣眯缝眼睛:“你再大点声。”
“姐姐,你住哪个病房!
何娣:“再大点。”
“姐姐,你住哪个病房!!咳咳………呕……”
天台灰尘重,她用力过猛后又狠吸了口气,估计被呛到了。
何娣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从后脖子到肩胛骨,淡定道:“你缓缓,过会儿再大点声,我还是没听到。”
陈梦菲:“………”
这女孩鬼灵精,也不勉强自己的嗓子了,从裤子口袋里掏了个小本本,还配套有笔。
何娣打趣:“呦~”
——姐姐,你住哪个病房?改天我去找你玩。
何娣:“408。你眼睛是怎么了?”她看着她脸上的纱布。
——被崩到了,小石头。
何娣呲牙:“太吓人了。”
陈梦菲咯咯地笑,学了一遍她的表情,像个土拨鼠。
“你好好玩啊,姐姐。”
“嗯?”
——上次那个大哥哥呢?
何娣看见这画风突变的问题,停了下,慢慢说:“他……估计躲灾去了吧。”
陈梦菲疑问。
——他出院了吗?
何娣摇头,下意识看去楼底下的二央广场,像在确认什么,细致地扫视着每一个边边角角。
环看一圈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半低下头,浓黑的睫毛盖下来,在下眼帘投出扇形的阴翳。
她声音很轻:“没出院,就是把自己变没了。”
而后她又转念想到什么,惆怅的表情一变,不爽地自言自语说:“切,要是不想跟我待一个房,直说不就行了。甩什么脸。”
——
夜晚十点钟。
张四和何子叽叽歪歪,一通密谋后,共同商议决定今晚不留人守夜,把空间全权交给他们两。
两人走之前,张四还是有点不放心,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嘱咐了一番何娣。
【姐,你床底下有块板砖,红色的。我捡来压袋子的用。你要实在把别人逼急了,动了手。保个命要紧】
何娣看到这条消息,不屑地笑了笑。安静片刻后,猛然手撑着床沿,九十度弯下身子,探头到床底。
“我靠,还真有砖头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声,紧着是粗糙的石砖在光滑的地板上拖拉生出的怪异声响。
她一手握紧砖头,直起腰,颠了两下重量,又作势要打人地挥了挥。
喃喃:“有点份量啊。”
视线从砖头上晃开。
微抬,定住。
目光相触。
她脑袋有点宕机,连“躲我躲了一天,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样缠绕了她一天的想法都被这块红砖头生生卡住。
只剩当下,ing进行时态的内容充斥着脑海。
因为实在太过诡异。
她垂眼看了看手里的红砖,再看看他静黑无波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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