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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页
    哭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季暖整个人是麻木的,情绪沉默地爆发着。
    死亡的来得突然。
    宣告都未曾有。
    季暖感受血液变冷,木讷着。
    世间最爱她的人走了。
    她孑然一身,像根浮木,无依无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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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礼办了五天,老太太是在第二天早晨入的土。
    按照家乡白事的习俗,宴席需要多摆上三天。
    这三天,很多亲朋好友来过。
    上香的,哭丧的,都在心痛老太太的离去。
    但也并不是停滞不前,大家在饭桌上依旧该聊什么聊什么。
    生老病死,或许大家也开看了。
    毕竟人总是要往前看。
    季暖在坐在角落,季宸也回来了,他一直和她坐在一块。
    大人们都有事可忙,同年龄阶段的也就他们两个。
    晚上宾客坐在院子里侃大山,灵堂里的季山和季磊打了起来。
    因为老太太最后一套老房子应该给谁,家中在开发区的几块地应该怎么分持有不同的意见。
    一致认为对方拿的比自己多。
    季山说:“老房子应该给星星,她和妈一个户口,这些年我也赡养妈,星星也长在她身边。”
    季磊不认同,破骂:“我才是在妈跟前尽孝的儿子,我拿得多点应该没问题吧?谁评理都是我占。还要星星,你做爹的也不见上心,妈走后,她也该跟我们家拜一个祖宗!”
    季山忽略季暖的事,说:“你给过什么,还是去年你才把妈从老房子接过来,一直都是我养着妈,应该是我拿!”
    调节不下,两人拳头相向。
    季暖厌恶此类场景,转身出了门。
    季宸要跟上,她冷冷说:“别跟着我。”
    她就想一个人待会。
    脱下身上的孝衣,烦闷地沿着巷子走。
    半路碰到匆匆赶来的傅启杭。
    季暖严肃着脸,“傅先生又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找到我老家?”
    傅启杭有几分不好意思,看到她胳膊上的白布,说:“节哀顺变。”
    几天不见,她面色苍白,神情恹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季暖神情淡薄:“谢谢。”
    傅启杭犹豫问:“你家里人……没和你说什么吧?”
    季暖拧眉,厉声问:“你和我家里人说了什么?”
    傅启杭见瞒不住,诚恳交代了事情经过:“季小姐不好意思,也是我没预料到的,你的叔叔应该是知道了你和斯朗在一起的事情,大概会争取你的抚养权。”
    今天不小心听到他母亲和秘书的对话,貌似是找人给季磊透露了季暖最近和一个家境好的人在一起,又打听到季磊是个爱占亲戚便宜的性子,怕真的出了事,他就亲自赶了过来。
    季暖不满:“我十九了。”
    不是十八岁,还能被左右。
    说完她变得不安起来。
    她忘了,她小叔是个什么人。
    无赖到毫无底线,不然她小姑也不会厌恨奶奶对小叔的偏心而远走他乡,几年才回来一次。
    就连小姑都难以避免,她一个长在他身边的人,怎么逃得过。
    “他知道吗……”季暖无神地问。
    傅启杭:“暂时不知道。”
    接着又说:“但不确定我母亲会给他开出什么条件。”
    季暖拽着衣角,唇边浮现一抹轻笑:“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傅启杭平静道:“我母亲只希望他能放弃外交部的工作。”
    “知道了。”季暖转身往回走。
    傅启杭上前几步叫住她,“季小姐我并没有恶意,关于斯朗,我们也想他能选一条顺畅的路走,如果你有需要,你家的事……”
    还未说完,季暖出声打断,“不需要。”
    她迟缓辩驳:“我其实挺搞不懂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人,以前也没管过什么,到了关键时候,总喜欢跳出来指指点点,宣示可笑的主权。”
    没对她有过好意的季磊是这样。
    傅斯朗那个不怎么爱管孩子的母亲也是这样。
    傅启杭又何尝不知道,他说:“你说的我也知道,可出了象牙塔的你们,真的还能和现在一样,无忧无虑的?”
    感觉自己话冒犯了,傅启杭不好意思说:“我母亲这几天特地从日本来了京都,我先走了。”“你和他的事我不会干涉。”
    今天之所以赶过来,是因为他怕傅斯朗知道后和他这个哥哥争吵起来。
    毕竟现在的局面,也有他的过失。
    季暖站在无人的巷子,拿出手机打开傅斯朗的聊天框。
    聊天页面停留在她的那句毕业快乐。
    三天了,没有任何答复。
    他应该忙得焦头烂额。
    或许有人正和他说着她家里那些亲戚间肮脏的事情,或许他正在因为某个瞬间动摇,打算彻底放弃他想做的事情。
    突然感觉,现实过于刺骨。
    她是可以和傅斯朗继续在一起,可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悲观告诉她,季磊会对她死缠烂打,有他母亲在背后做操盘手,傅斯朗工作上会遇到很多苦难。
    总有一天,琐碎的小事会把他们当初一腔热血的决定磨灭。
    会有无穷无尽的争吵和指责缠绕着他们。
    就像白沄敏和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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