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和花店老板确定了一遍时间,她买的花束在六点前送到。
从三天前她就在准备傅斯朗拨穗礼物,听说都送花,她也定了花。
没什么特别惊艳的礼物,就想让他像所有毕业生那样,让他这一天感受最后的大学美好时光。
忙起来很快就到下午,季暖抬起头正好对上另一边舞台候场的傅斯朗。
他穿着蓝色硕士袍,粉色的盘扣领子,校服是学校特地找人设计过,带了复古元素,里面是简单的白色衬衫。
戴着硕士帽的他,气质矜贵,很好的拿捏住了宽大的衣袍,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十七世纪欧洲贵族。
他也看到了她,冲她勾唇一笑。
眼神缠在一起,她也不禁一笑。
他身后的顾延看到季暖,激动地挥手,季暖点头回应,他还想做什么,被傅斯朗的一个冷眼镇压住,顾延心里直犯嘀咕。
正念到傅斯朗的名字,他信步走向舞台中央,校长握着他的手欣慰一笑。
拨穗后授予学位证书,合影后便下了台。
整个过程很短,傅斯朗还是成为了大家讨论的对象。
耳边都是夸赞的语言,她听得认真,感觉与荣有焉。
结束后便是各类繁琐的发言。
傅斯朗被评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的重任落到他的身上。
他站在话筒前调试高度,底下便一阵骚动。
“大家好,我是三年级外院日语专业的傅斯朗。”
他嗓音清冽,拂过每个人的耳边。
无疑,讨论声更大了。
他就站在舞台中央,大家借着机会大胆的看着他,季暖也是。
宋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她身旁。
与大家不同,她眉目间有着一抹忧愁。
以为她是检查工作的,季暖问她怎么了。
宋落收回在傅斯朗身上的目光,惆怅说:“我这两天听我爸说了我表哥家的事。”
表哥指的是傅斯朗。
“我也搞不懂姨母怎么想的,以往也不怎么管我表哥,一毕业就赶着来操纵他人生,上头还有我大表哥,两个儿子放到公司里,是想让他们为家产打起来?”宋落耸了耸肩,“搞不懂这些自诩成熟大人们的脑回路。”
“现在的父母亲……不都是挺民主的?”季暖想知道更多关于傅斯朗的事情,便搭了话。
宋落嗤笑:“别的家你说我倒是信,我们家风气不行。祖上富了几代,都怕子孙不上进丢了祖宗积累的财富,所以逼得也急。”
她也是受害者之一。
每天都在被迫内卷。
季暖:“听说傅学长考上了外交部,家里应该让去吧?”
宋落抿唇沉思,“难说。”
“我表哥以前做事果断,因为怕被管太多,所以大学坚持在国内上,我姨母在国外也管不到,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没听说他一定会去,不太像他处事风格。”
季暖回想起那天傅启杭的话。
心中对他们口中雷霆手段的女人产生了忌惮。
会以她裹挟傅斯朗吗?
季暖自嘲一笑。
她想太多了,或许事情没有这么复杂。
宋落离开没多久,傅斯朗发言结束,鞠躬下台。
他把话筒放到她手里,由于距离太近,手指相碰,他摸到她手背。
她紧锁眉头看他一眼,他雅痞淡笑。
外人看不出他的小动作,只以为是简单的归还话筒。
而她心中微微慌张,快速抽过话筒。
盛宴之下的暗潮涌动,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手机里是他的留言,约她结束后在大礼堂后面的林道见。
季暖故作镇定熬到结束,交接完任务就往那跑去。
傅斯朗捧着一束花站在吸烟处,还穿着优雅的硕士袍。
他见她走来,轻笑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女生送的……玫瑰花。”
季暖走近戳了戳娇艳欲滴的花朵,“我也不知道送什么花好,玫瑰花也很好啊。”
十一朵,是个好寓意,不是?
傅斯朗从包里拿出拍立得,以为是要合影留念一张,结果他让她捧着玫瑰花,一个劲给她拍。
剩余的相纸用完,她的照片十八张,他们的合照只有四张。
他拿走了二十张照片,分给了她两张合照。
季暖努嘴:“我的照片为什么全部是你拿了啊?”
傅斯朗收好,“因为是我的私有物。”
又被他言语戏弄,季暖吃瘪不说话。
最近他家里的照片墙已经贴上了十多张她的照片。
她成了他拍下的无数风景里唯一的人物。
林道尽头有个女生叫了傅斯朗的名字,季暖抬头便看到。
是鞠紫曼。
傅斯朗收拾好东西,也不顾外人在,上前抱了抱季暖,说:“我还有事,回头找你。”
季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他很急,多半是家里的事,她也帮不上忙,说了声好。
走前,他往她手里塞了东西,低身亲了亲她脸颊,便跑远了。
独留捂脸愣在原地的季暖脑子一片空白。
摊开手掌。
一颗大白兔奶糖和一枚扣子。
拿起两人的照片一看。
他的领口敞开,第二颗扣子不见踪影。
应该正是她手中的这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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