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是由于你的疏忽,死者才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白心抿唇,声音显得很锐利。
这样一顶高帽子戴下来,纪昙早已花容失色,呢喃:“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害死叶大哥的,他是猝死的啊,关我什么事?”
现在说多了也无益,何况的确是死者自己身体状况不好,纪昙只是没及时送他去治疗,形成了这个意外而已。何况谁知道当时的死者是不是死亡已久了,而且凭没有心跳也不能确定死者的死亡,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只是白心也好歹算是个医生,听到这种事情难免震惊,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纪昙这里再问也就是这些了,没多大新鲜的事情,看来真就是个巧合的事故,附身的说辞也无人去验证真假,成了一个不解之谜了。
白心略失望,坐上车以后,不自觉问:“这个案子就到此为止了?感觉也没什么更新鲜的事了。”
“不,这才是刚刚开始。”苏牧说的意味深长,好似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解开。
白心狐惑地问:“刚刚开始?”
“我说了,让你继续念小说,回家以后,念给我听吧。”
“嗯,好。”白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说的总是没错的,先回家再看吧,没准有什么发现。
苏牧让她挑那些附身的片段念给他听。
白心喝了一口温水润喉,小声照着圈出的重点开始念:“我又一次感觉到了那股视线——凝聚在我的背部,虎视眈眈。我好像还能感知它所在的方向,在天花板上,在镜子下,几乎是无处不在。
那种朦胧的暖意又出现了,好似催眠一般迷糊,将清醒的我拽入梦魇之中。
我吓得大呼小叫,喊我妻子的名字,等她进来了,环顾四周。
那个未知之物又消失了,像个令人惊恐的害羞鬼。”
苏牧让她继续往下念其他的部分,白心也如他所说,一一照做。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昏昏欲睡的苏牧突然睁开眼,他轻笑一声,说:“我想,我已经知道了附身之谜。”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到一半,妈妈要去医院就陪她去翻译了。回家马上赶终于赶出来了,抱歉大家。
第六十七章
“你已经知道了?”白心诧异地问。
苏牧但笑不语,他坐直了身子,静静思索了两秒。
因为是夏日,天黑的晚,到了七八点,窗外还残留着晚霞的余晖。
映入屋内,与桌前的台灯相接,蔓延一片暖光。
苏牧的脸被打上侧影,垂眸,晦涩不清。
他再度站起身,抬出寻常那一块塑料黑板,在上头用深黑油笔写下二字——附身。
“你究竟发现了什么?”白心问。
“别急,我还需要再梳理一下案情。”
他坐在黑板边上,喝了一口刚倒好的温水。在这些方面,苏牧还是十足十的乖巧,白心让他别喝茶了,他真的就没在喝了。
片刻,苏牧终于有所反应了:“首先,这是一起谋杀案。”
白心目瞪口呆:“怎么可能?那我们怎么会没发现其他伤口?”
“因为死因的的确确就是猝死。”
他修长的手指轻搭在油性笔上,掌心按在白板磨蹭一会儿,写下——中心主旨:谋杀。
白心还是不明就里:“但我……”
“别被事实蒙蔽了,”苏牧突然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语速放慢放缓,继续说道,“每一件事都有一个结果,但形成这个结果需要一个过程,而我觉得,这个过程并不是自然产生的,而是人为造成的。”
“你是指,死者在猝死阶段,有人做了手脚?所以导致猝死?”
“也可以这么说。”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苏牧一贯喜欢循循善诱,不爱当机立断直击关键,他几乎是完美避开白心所有的提问,徐徐说道:“有人因长期酗酒,得了食道癌。长期酗酒是原因,食道癌是结果以及死因。有的人因为熬夜、疲劳过度而猝死,熬夜是原因,猝死是结果以及死因。但我们不能说,长期酗酒就能导致死,这是一个概率问题。”
“所以?”
“所以我怀疑,死者是中了古代七星彩,或者现代大乐透,在死亡演习里‘侥幸’死去的。”
“死亡演习?侥幸?”白心更糊涂了,但好在,苏牧并没有吝啬言辞,顿了片刻,很快就为她解惑。
“也就是说,凶手行事非常缜密,而这一次,她也没抱着让死者必死的决心,只是一个演习,能死最好,不能死就算他福大命大。”
白心适时蹙起眉,用了一个让人冷彻骨髓的比喻:“凶手是把死者当做实验室里面的小白鼠吗?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啊……”
“好了,可以下注了,你猜凶手是谁?”他一副赌-坊大老板的样子,吆喝着买定离手。
“这件案子总共就只有两个相关的人物,一个是外出远行的妻子,一个是发现死者尸体的妹妹。如果是电视剧或者小说里,我肯定选择远行的妻子,因为内心总期待着她有什么绝妙的技巧可以远在外地还杀死死者,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选妹妹,因为妹妹才有可能私下做手脚,赶在警方来之前。”
“哦,忘了告诉你,妹妹有打的之后付账留的小票,上面有日期以及时间,显示在死者死亡的两个小时后,她才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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