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怎么做,离不离开他,她都需要好好考虑。
苏牧带她来到一间旅店门前,问了前台的工作人员,联系了房客:“你好,我是黄山区警局的调查员,想要和您询问一些细节,您方便吗?”
“好的,那就在旅店外的咖啡厅碰面吧,请等我五分钟,我换个衣服就下来。”
“嗯。”苏牧话不多,几下就挂断了接线电话。
他们来到咖啡厅里,点了三杯咖啡。
白心问:“刚才那位女士是谁?”
“死者的妻子。”
“是她。”白心微愣,随即反应过来,的确,既然死者可以感受到附身,说不定他的妻子也知情。
很快,就有一位短发女人走近了。
她的妆容很淡,举手投足间也有一种令人舒适的优雅。
女人很快辨认出苏牧,微笑,坐到了对面,说:“你们好。”
白心点头,“你好,我叫白心。”
“我知道你们,身高差情侣,之前在电视上看到过。我叫纪橙梓,你们喊我橙子就好。”
这么亲昵的称呼,白心着实是喊不出口,只能退而求其次,喊叶太太,死者姓叶,虽是亡夫,但这样喊也不算是逾矩。
“叶太太,不好意思,大晚上还找你出来了解案情。”
纪橙梓的眸光一下子变得黯淡,她涩然一笑,说:“没事,我先生出事很突然,我怎么都没想到连他的最后一眼也……”
她说不下去,抿唇,还是熄了声音。
再说下去,或许她的声音都会带有哽咽,毕竟那是她最爱的人,白心深有感触。
她宽慰地抚了抚纪橙梓的手背,说:“我听说那间屋子是凶宅,在你先生创作《附身》的时候,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异样?”
“譬如,附身之类的……”白心舔了舔下唇,知道这些问题有点令人匪夷所思。
纪橙梓皱眉,压低了声音,说:“我不知道警方信不信这些事情,但……”
“您只管说。”白心答。
“但那间屋子确实有古怪。”
苏牧适时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轻轻地发出了一个单音——“哦?”
纪橙梓说:“我家先生,确实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体质问题,我虽然能感受到那种异样的感觉,却没有他这样严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鬼害死的……”
她眼眶微热,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抿了一口咖啡。
咖啡里还没加糖,明明滋味苦涩,她却恍若未闻,像是伤心极了。
苏牧不为所动,又直戳了当问:“为什么你妹妹会有你家的钥匙?”
“什么?”她突然抬头,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句,“我妹妹有钥匙?”
她应该是刚从外地旅游回来,所以并未知晓案件详情。
白心不耐其烦解释:“你先生死的时候,是由你妹妹报警的。门是上了锁的,也只有她打开了,所以事先她应该会有钥匙。我想,可能是你先生给的,却忘记告诉你了?她那天是过来拜访你的,事先又不知道你出门旅游了?”
纪橙梓嘴里嘀咕,讷讷地说:“但我出去旅游的时候,已经给她发过短信了,她和我先生平时也没什么交章,按理说不会特意登门拜访,还是趁我不在的时候。”
苏牧微笑:“她的目的,可能就是去寻找你先生?”
“这……”纪橙梓不知该如何作答。
白心也觉得尴尬,因为这样一说,极有可能就是死者出-轨了,对象还是妻子的妹妹,这是一大丑闻。
“你有没有看过你家先生的小说?”白心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
“没有,他从不给我看这些。而且我害怕鬼故事,也想把现在这间屋子转卖出去,不想再继续住了。以前要不是他说房价便宜,又是小说素材的话,其实我也不想住在那间屋子里。”
“原来如此。”白心明白了,那本小说的确是死者生活的纪实录,而文里说了妻子会死,会不会是死者和小三联手企图害死妻子,所以碰面密谋,却没想到死者先行死于猝死?
要真是这样,纪橙梓还真是幸运。
苏牧突然说道:“叶太太,你的家境比你先生要好很多是吗?”
纪橙梓不明就里,但还是点头,说:“是的,像买这栋房子,实际上我家出了四分之三的钱。我妈妈曾经强烈反对我嫁给他,但我还是一意孤行,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
她也反应过来了,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不忠贞。
“就只有你的母亲反对?”苏牧疑惑。
“我父母离婚了,我跟着我妈一起住。我妈是地方县长,论起来,家境自然是比较好。叶述是北漂一族,我也是之前当出版社编辑的时候认识他的。当时觉得他有才气,就很容易迷恋他……”纪橙梓陷入回忆中,一下子话题说的远了,很快又绕回正题上,“我那个妹妹实际上是我爸后来娶的妻子生下的孩子。我和我爸还有碰面,所以和妹妹也会有交往。”
“方便给我一个你妹妹的手机号码吗?”苏牧说。
“好的。”纪橙梓翻开手机联系人,递给他看。
基本该问的都问完了,白心和纪橙梓客套几句,也跟着苏牧走了。
他们这次是真的往家的方向开去,白心问了一句:“你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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