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再动作,她索性放纵自己的思绪,靠在他怀中安静睡去。
陆时晏看着她熟睡的模样,抬手将她往怀里拢了些,他也靠在车座,闭上眼,暂时保持清心寡欲。
轿车在墨黑的夜色中飞驰,灯红酒绿,城市霓虹从窗外极速闪过。
第二天,澄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浅木色地板,留下一棱光痕。
混沌的大脑逐渐苏醒,深陷在柔软被子里的沈静姝眼睫轻颤了两下,随后缓缓睁开眼。
后脑勺有些晕眩,但更多是身上的沉重和酸涩。
等眼睛完全睁开,她的意识还有些迟钝,刚抬起头,入目便是男人明畅的下颌线、形状好看的薄唇,以及优秀高挺的鼻梁。
他睡得很平静,眉宇舒展着,似乎做了个心情愉悦的美梦。
出神的看了几秒,沈静姝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欣赏他睡颜的时候。
她昨晚不是去参加宴会了?后来,她是怎么回的家,怎么躺上的床?还有——
她低下头,小心翼翼掀起被子。只往里面瞥了一眼,她立刻闭紧了眼,将被子盖上。
她的衣服都去哪了?
不指望这养尊处优的男人帮她换上睡衣,但也不至于让她这样睡一晚,他自己还知道穿条平角裤!
困惑和羞耻交织着,她定了定心神,挪开他搭在她身上的手,想要起床。
手臂才抬起,脑中突然浮现些零星的画面——
氤氲的水雾里,她的手紧扶着浴室玻璃门的银质横扶手……
像是多米诺骨牌,一个画面出现,无数个画面被记起,她被他打横抱上楼,堵在门边拥吻,衣物一件件落在地上,直到浴室门前……
“醒了?”
男人低哑的嗓音倏忽间耳畔响起,打断她脑子里荒唐的画面,纤细的背脊也变得僵硬。
她不动声色将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很轻,也透着过度使用的哑:“现在几点了?”
身旁的人微微侧过身,长臂一伸,拿过床头随意丢着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折返回来,重新圈住她,语调慵懒:“才11点,今天周末,还能再睡。”
11点。
沈静姝微愣,她的生物钟失效了?她竟然一口气睡到大中午。
“我昨天晚上……”她有些难为情地弓起身子,尽量避免大面积的身体接触。
陆时晏却直接勾住她的腰,让她躲无可躲,低下头,薄唇不经意碰了碰她的额头:“记起来了?”
沈静姝:“………”
如果她记起来的那些画面都是真实发生的话,那她宁愿失忆。
见她不说话,陆时晏轻咬了下她的耳尖,清冽的嗓音染上淡淡笑意:“早知道你喝醉酒会变得这样……可爱。”
他顿了顿:“婚假那几天,我该备些在家。”
沈静姝脸颊顿时滚烫,皙白手指紧揪着被角,羞愤低声:“你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
陆时晏手指攫住她的下巴,在微暗的光线下与她对视,眸光带着迫人的力量:“昨晚,明明是你先勾我。”
沈静姝微怔,下意识反驳:“不可能。”
陆时晏:“酒醒了,要耍赖了?”
沈静姝并不信他这话,在她的记忆里,进门后明明就是他不由分说地把她按在门边,边亲着她,手指边抚上她腰侧的拉链,那条价值不菲的华贵礼服裙就直直落在了门边。
陆时晏沉静盯了她两秒,见她目光坦然,毫不躲闪,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提醒着:“昨天从宴会厅出来,我扶你上车,你主动勾着我的脖子,叫我亲你。”
“……?”
沈静姝蹙起眉,脑中飞快闪过一个画面,想抓住却又抓不住。
见她这副茫然的模样,陆时晏薄唇轻抿,“不记得就算了。”反正昨夜他已餍足。
见他不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沈静姝松了口气,但这般不着寸缕的紧密相贴叫她怪不自在的,抬手轻推他,“你继续睡吧,我先起床。”
陆时晏也没拦,松开她的腰。
沈静姝捂着被子起身,侧过脸,见男人半撑起身躯,好整以暇看着她,她脸上微红,“你闭上眼睛。”
陆时晏语调散漫:“为什么?”
明知故问!
触及男人戏谑的眼,沈静姝涨红着小脸,眼角余光瞥见枕头,她咬了下唇,一把抓过枕头塞到他脸上。
也来不及看床上那被扯了被子,几乎光裸的男人躯体,她头也不回地抓着薄被裹住自己,迈着酸软的腿往衣帽间跑去。
转眼一个礼拜过去,时间也步入九月。
下过两场绵绵细雨,天气稍凉,白天太阳再大,夜晚的风也不再是黏腻的酷热,而是透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港澳台展演的“临川四梦”活动的第一站定在澳城,演过两场,再去港城,最后一站是湾城。
机票定在周一下午,头天夜里陆时晏缠着她厮混,虽然抽屉里的任务早已超额完成,但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家一个月,沈静姝也没拒绝,陪他折腾到将近两点,才昏沉沉在他臂弯里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检查了一遍行李箱,确认东西都带的齐全,这才将箱子锁上。
她刚准备将箱子推出衣帽间,一转头,就见黑色丝绸睡衣的陆时晏斜倚着门,双手抱臂,神色淡然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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