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燕归拿钥匙开门:“进来吧。”
陈戎放下箱子。他恢复了往常,喘喘气, 面色泛红。
这是倪燕归心中的完美男朋友。她拿起纸巾,给他擦汗:“戎戎, 你越练越结实了。”
他赧然:“希望早日脱掉腹肌神器。”
“你有毅力有恒心,没什么难得倒你。”
“谢谢,倪倪。”
之前的僵凝一散而去。她拉起陈戎:“这是我的座位。”
桌上放了一盏台灯, 堆了化妆品、镜子。书架上, 专业书籍和课外书籍混在一起。
不乱,井井有条。
陈戎不经意地望向对面, 有女同学在阳台晾衣服,他局促地说:“我还是先走吧。”
倪燕归却掩上了窗帘:“戎戎, 有个事。”
“嗯?”
她站在他的面前:“关于刺青, 你只见到了照片,照片是平面的, 看着很漂亮。其实……近看很吓人。你要不要验证一下……”
陈戎明白了,他把窗帘的左右两边叠在一起,不露丝毫缝隙。
她站到他面前。
他按在她的左肩胛。隔着衣服,可以触及皮肤的凹凸。“当时很疼吧。”
“肯定疼,但我忘记了。那时的情况比较混乱。我只记得前一段。我以前有一个武侠梦,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后面的事,因为我受伤昏了过去,想不起来了。醒来之后,我妈哭着告诉我,我背上的皮肤全毁了。”她三言两语就将曾经巨大的伤痛讲完,“四下无人,你可以细细观赏。至于手感,是比较差的……”
“倪倪是最美的。”陈戎没有笑。
倪燕归搂住他:“我最喜欢你了。”
“我也是。”
她主动亲他。二人唇齿相依,激烈炙热。她的唇被他滋润得粉嫩可人。
她靠在他的肩:“上次我说,给你实战一下。”她双眸含水,扑闪扑闪望着他。
陈戎伸手盖了她的眼睛:“好。”
狐狸刺青,肆意嚣张,如同她这个人。上面有一道新添的血痕。细看之下,底下的皮肤东一块,西一块,有的揪起团,有的坑洼。几乎没有完好。
陈戎问:“疼吗?”
倪燕归背向他:“蹭破皮而已。”伤痕很浅,可能划出那一道口子之后,不到几秒就止血了。
当他吻上她的左肩时,她知道,他怜惜她。“戎戎,会不会很丑?”当然很丑,可她想从他口中听到赞美之词。
“很漂亮。”他由衷地说。
至此,倪燕归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
陈戎走在雪地。
雪白如玉,山峰上晃起晶莹的光。雪慢慢融化,他居然见到雪上荡起了水波。山巅上立了一株寒梅,在满天飞雪中,傲然挺立。他攀爬雪峰,直到摘下这一株红梅。花瓣绽放,娇艳欲滴。他低头尝了尝。
这座雪峰上的一切都是香甜可口的。
他伸出手指,在雪地上戳了戳。雪很暖,而且柔软。他在雪山里流连忘返。
山不算高,但是地势并不平坦。比例恰恰好。
陈戎走遍山峰的每个角落,再回望尖上的那株红梅,似乎更加妖冶了。
*
倪燕归背靠梯子,凉凉的金属梯贴上来,梯子的做工较粗糙,几处凸起压在她的背。她呼了呼气:“嘶。”
陈戎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立即抬起头。
“要不要去床上?”她逗他。
他咳了一下,单手握拳,抵在唇上,连咳几声。
她以为就咳几声而已。
谁料他一手扶住桌子,咳个不停了。
她拍拍他的背:“戎戎,怎么了?”
陈戎喃喃地说:“自己被自己呛到了。”
倪燕归用手在他脸上戳了戳:“傻书呆子,这种事不能急。你着急,憋着气了。”
“是。”他顺过来的时候,脸色涨红了,“对不起。”
她的上衣被他堆到肩上,这时慢慢滑下,遮住了雪白。她的头发被他无意中抓了一把,有些凌乱。她瞄过来的眼镜灵动有神。
陈戎叹了叹气,给她整理了上衣,搂她入怀:“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噢。”她还以为,他会抱她去床上去。木头果然是木头,没有情趣。
*
回去美食街,两人去了一家火锅店。
选择汤底的时候,倪燕归指了指酸汤肥牛。
陈戎的目光在“酸”字上,停了几秒。
她笑问:“戎戎,你吃不吃酸汤?”
“你想吃就吃。”什么酸汤也比不上他心里止不住的发酸。他很想揪出某人算一算帐。
他调了酱料,一人一碗:“尝尝。”
倪燕归用筷子沾了沾酱料,尝一口:“真好吃。”
席间,陈戎的手机响起:“是我妈。”他出去接。
回来的时候,他说:“我妈说生病了,吃完饭我回去一趟。”
“好。”他的家庭关系很和睦,经常通电话。而且,今天他能冷静下来,就是因为得到了家人的安慰吧。
倪燕归弯起笑。对他的家人有了莫名好感。
*
倪燕归一个人在宿舍,无聊得很。
她接到林修妈妈的电话:“燕归啊,你们班这个星期是不是有课外活动啊?”
“是啊。学校安排的。”倪燕归说,“阿姨,美术和普通课程不一样。老师说,我们要培养一双可以发现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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