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澳门来说,香港才是他们的地盘。付家太子爷需要什么,打个响指都有人送上门来。在外面的高档餐厅太没有心意,付庭宥让他们都到自己家里来。
不是付家老宅,是他自己在浅水湾的一处别墅,说是要在花园里吃露天烧烤。
付家兄弟姊妹众多,和付庭宥关系最好的是五妹付宁悠,所以就叫上她四个人一起。
男人们挽着衬衫衣袖在园子里捣鼓食材,阵阵炊烟和香味传过来,怀歆坐在秋千上和付宁悠聊天。
这位付小姐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金贵骄纵,反而挺平易近人。苗条纤细,皮肤莹润白皙,一张脸很显幼态,柔声说话的时候神情清澈单纯。
怀歆心道怪不得付庭宥最喜欢的妹妹是她,他们这样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习惯了勾心斗角,看见这样纯白无暇的东西都想要护在掌心里,生怕一不留心就毁了,碎了。
因为付庭宥的关系,付宁悠小时候见过郁承,他是哥哥那时最好的朋友,可惜后来出了国,哥哥为此还落寞了好一阵。
从别人口中听到郁承的事情感觉很神奇,好像又距离他近了一点。怀歆捧着下巴,眼睛弯弯,这时又听付宁悠问:“歆歆,那么你同阿承哥哥是怎么认识的呀?”
这时男人们正好端着几盘烧烤走过来,随便架了个桌子,碎花布铺在上面好似野餐。付庭宥笑道:“正好阿承没同我讲过,我也想知道呢。”
郁承跟在他后面,闻言扬了扬眉,轻笑。
四人坐下来,怀歆瞥一眼郁承,又把稻城那个浪漫邂逅的故事讲了一遍,新瓶装旧酒,被她再艺术一加工,简直讲出花儿来了。
他们是怎么在大雪中相遇,怎么开着车在盘山公路上自驾,又怎么在深夜小镇的私人影院一起看电影,还有停电的餐厅,民宿,骑马,各种细节,仿佛一部精彩的小说似的。
付宁悠听得津津有味,连付庭宥都新奇,意味深长地摇头叹:“原来还有这一出啊,怪不得。”
付宁悠不解,好奇问:“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阿承栽了啊。”付庭宥挑眉示意怀歆戴着的那枚红钻,“苏富比拍下的,知道有多贵么。”
听前半句的时候怀歆还没什么感觉,反正是调侃的话,她侧过眸,见郁承也温和地笑。可到了后半句,就忍不住吃惊了——他没告诉自己这个值多少价,怀歆也没想那么多,他送她也就收着了。
“所以是,花了很多钱?”怀歆瞠着圆漉漉的眼问。
付庭宥不说话了,反而是郁承淡笑道:“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真的?”怀歆狐疑,稍微松口气。
“嗯。”郁承勾唇,把人直接拉过来坐到自己腿上,低笑,“真的。”
怀歆细致看他,见他坦然浅笑不似作假,这才相信了。
男人身上好闻的雪松气味连带着温缓气息从耳畔拂过,勾得她心底痒痒的,付庭宥一看他俩那个样子,打趣的话也都不说了,拉着付宁悠道:“来,悠悠,我们去那边阳光好的地方坐坐。”
付宁悠乖巧且知趣地跟着走了,午餐桌前只剩下怀歆和郁承两个人。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花园里这些漂亮的花也开得绚烂,小雏菊一朵朵冒出头来,颜色生动而明亮。
郁承牵着怀歆的手,缓缓摩挲。自从让人开始给她配方煎药以后,这手脚冰凉的毛病缓和不少,他略感欣慰。只是怕她嫌那药太苦,郁承还买了好多蜜饯备在家里。
两人安静地坐了一会儿,郁承替她把发挽至耳后,沉静问:“什么时候回去?”
怀歆想了想:“之后就是暑假了,也没什么事。”她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软声道,“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在这边多呆一会的。”
郁承抱她在胸口,半晌没有说话。
她待在香港他其实不太能够放心。这边儿个个都盯着他,要是有什么动静风声一下子就吹过去了。况且他也担心顾不好她,没他陪着,她大概会很无聊的。
而且总住酒店也不是办法,又不能在潘家的地方,恐怕得找付庭宥借套房子,到时候就真成了金屋藏娇了。
“还是回去吧。”郁承凝着她,嗓音低沉,“我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的。”
怀歆抿唇,过好久才轻轻点了下头。
她没有问,尽快是多久,因为她知道他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数。她不想再给他增添更大的压力了。
但心里总还是有些不安,就好像预感有什么即将发生。在澳门酒局上的那种感觉又悉数回归。仿佛他一直往上走,而她原地不动,什么也不能为他做,距离他好远好远。
怀歆努力摈去心中那种感觉,手指蜷起又松开,表情慢慢轻松起来,乐观道:“那么走之前,我再陪你待一天吧。”
她的笑容干净明媚,郁承也笑了,握住柔嫩的手指,捏了捏:“好。”
付庭宥直接把别墅借他们住一晚,怀歆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走。集团有很多事情要郁承做,他脱不开身,于是就在别墅里办公,怀歆坐在旁边,看看书,写点东西,也挺一本正经的模样。
郁承戴眼镜很好看,斯文中又有点禁欲的倜傥气,怀歆在他早上开会时不敢造次,等人挂了视频才晃着腰盈盈坐在他腿侧,扬声:“老板~”
郁承抬眉,镜片反射出浅浅的弧光,显然对这个新鲜的称呼有点兴味:“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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