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娴妃不算,还敢当面拒绝皇帝。
皇帝笑了笑:“行,回头要是人手不够,你再来问朕要就是了。”
……
皇帝对沈惊春的态度,再次让所有人勋贵感到意外。
沈惊春却还在想皇帝的样子。
“一个人变老很正常,但这么短的时间里老成这样,真的不太正常。”
吃过晚饭,几个人照旧坐在花厅闲聊,沈惊春说起宫里的见闻,越想越觉得不对。
沈惊秋无语道:“我看你才不正常,那太医院的太医每天早晚两次平安脉,人家都没查出有什么问题来,你这看几眼就觉得不正常,小说看多了吧你。”
沈惊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真的,淮哥你觉得呢?”
沈惊秋之前没见过皇帝,也就是这次接了编字典的差事,才跟在曲老身边见了一次。
但陈淮是见过的。
“确实有点奇怪。”
陈淮想了想道:“每天都能见到皇帝的人,或许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个变化是潜移默化的,但像我们这样几个月不见的,再次见面真的会觉得不对。”
皇帝不会真的是有什么问题吧?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脑中同时冒出这个想法。
皇帝的儿子可是很多的,当初为了上位,娶的妻妾也都是出身不俗,后面为了坐稳皇位,还弄死了不少兄弟。
虽然已经立了太子,但皇后早就不在了,皇子们明争暗斗谁都不服谁,说不得皇帝前脚刚咽气,后脚这群人就开始内乱,毕竟他们老爸的皇位就是这么来的。
沈惊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可不妙。
“我写封信叫人快马加鞭送去给长公主,有她老人家回来坐镇,心里总归要安心一点。”
沈惊春说着就回了书房,提笔开始写信。
长公主并不经常待在京城,她常年礼佛,却不去相国寺,前段时间她又带着人去了奉持县金林寺清修。
写好的信交给了柳枝,由她找人送去给长公主。
只是谁也想不到,长公主的回信没等到,京城却彻底乱了。
皇帝今年六十整寿,大约是人年纪越大,就越喜欢热闹,以前并不大办,只是宫里摆宴随便庆祝一下的万寿节,今年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尤其是到了皇帝寿辰的前几天,城内更是张灯结彩,周围一些附属的小国也派了使臣进京贺寿。
万寿节当天,京城有品阶的官员几乎都放了一天假去皇城贺寿。
如同沈惊春这样的有爵位在身的女眷,却是要到后宫跟着四妃贺寿。
皇帝遇刺的消息传到后宫的时候,沈惊春正借了酒意从大殿里躲了出来。
内侍惊慌失措的声音远远传来,大殿里一下乱了起来,酒杯砸到地上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
淑妃德妃领头,带着一大群后宫的娘娘们出了大殿直奔前朝。
沈惊春重新进了大殿,在乱哄哄的人堆里,找到了姜莹莹:“快走,只怕这事不是刺杀那么简单。”
她话音未落,远处就传来了震天的喊声。
姜莹莹吓的浑身一哆嗦,腿都软了。
沈惊春竖着耳朵听了一下,离的太远,具体什么情况,实在听不清,但沈惊春心中却忽然冒出来两个字——谋反。
她不再迟疑,拉着姜莹莹就往外走。
宫里举办宴会,每个人是可以带一名婢女伺候的,但沈惊春今天却并没有带人进来,如今整个后宫跟她相熟的只有姜莹莹一个人。
若外面的动静真如她想的那样,是有人犯上作乱,那显然,这次行动是反贼蓄谋已久的,宫里的禁卫军是否被策反了犹未可知,待在大殿里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姜莹莹被拖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惊春你放开我,我娘和婆母还在里面,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用力挣扎,但没有丝毫用处,沈惊春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场面越来越乱,沈惊春闭了闭眼,还是将人放开了,掉头就往里走。
整个大殿都乱哄哄的,贺寿的座位也分三六九等,如同姜夫人和张夫人这样的诰命,都在主殿里面,等级低一些的则在左右偏殿。
二人进了大殿,很快就找到了被两个贴身的大丫鬟护在一边的夫人们。
沈惊春压着心里的躁动低声道:“前面只怕出了大事,这边不太安全,还请两位夫人跟我一起找个安全的地方。”
张夫人跟沈惊春不熟,姜夫人却是没少听闺女在家吹嘘沈惊春的事情,再加上她从京城离开之前,确实武艺不凡,只略一犹豫就要跟着一起走。
一行几人重新出了大殿直奔御花园。
走出去没多远,沈惊春就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瞧,身后不仅跟着姜夫人几人,后面还跟着一串其他贵夫人。
瞧见前面带路的人停了下来,后面跟着的人还讨好的笑了笑。
谁都不蠢,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越来越近,本该出现的禁卫军却没出现,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是出了事情,宫里伺候的内侍和宫女们人人自危,稳得住的那一批人早都保护后妃们去了。
与其指望那群比她们还慌张的内侍保护,反倒不如跟着沈惊春,起码人家看起来很是镇定自若。
将人赶走不许人家跟着显然不现实,沈惊春低声嘱咐了姜莹莹一句,一行人又小跑着往后面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