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更在乎两个孩子的安全,始终板着脸无动于衷。
沈惊秋这个便宜老爸只坚持了几十秒就败下阵来:“要不,就多带点人,带她去看看?”
这时候他是真的恨自己这双脱了后腿的伤腿,带闺女看花灯啊,多么好的培养父女感情的机会,就这样偷偷溜走了。
沈惊春很不想出去凑这个热闹,但紧接着陈淮也在这种撒娇卖萌的凶猛攻势下败下阵来。
沈蔓以前在平山村的时候话很少,方氏怕她出事,也会可以拘着他们兄妹两个不让出去玩,后来沈惊春回去,家里条件好了能出去了,村里其他孩子又因为兄妹两个兜里吃的多而捧着他们。
两兄妹都聪慧的很,玩了几次就不爱跟那些人一起玩了。
如今到了京城进了学堂,里面?窗虽然少,但也有几个?龄人,能读得起书的大多都是家里条件还可以的,也不会出现那种刻意捧着他们的举动。
以前甚至不怎么赶跟陈淮说话的沈蔓,如今也敢明晃晃的朝他卖萌撒娇了。
“家里人这么多,看两个孩子应该也没什么吧?我们也不多玩,去看看热闹就回来。”
到底是沈明榆最敬爱的姑父,陈淮不像是沈惊秋那样只记着闺女,他还非常贴心的把沈明榆也带上了。
沈志辉兄弟俩也都用一种对啊的表情看着她。
“行行行,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好了吧。”
沈惊春无比郁闷,就陈淮难得表现出的这个狗腿样,她几乎都能预想到未来他也会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了。
早早吃过晚饭,一家人收拾妥当,就准备出发。
沈惊秋是肯定去不了的,方氏怕儿子在家无聊,也选择不去,李婶本来就是京城本土人士,看了那么多年花灯也看够了,也不去,余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去看灯。
高桥离御街不算远,他们出门又早,也就没有驾车。
一行人过了桥,就顺着东大街一路往那边逛。
按照古代人的习惯,一般都会在年前把十几天里要用的吃的喝的买齐,然后一直到正月十五,除了一些特定的行当,其他都是不开工的。
今天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是一年之中最后一天松快日子,想出来的不想出来的,几乎都出来看花灯了。
天还亮着,街上就已经摩肩接踵全是人了。
沈明榆兄妹两个这一年的伙食好,跟当初沈惊春才回祁县之时,简直判若两人,不仅长了肉连个子也长了不少。
沈惊春固然是能抱得动的,但除了她之外,在场所有人长时间抱着几十斤的人走动,也多半吃不消,再加上她们人多,干脆将两个小孩团团围在中间。
还没走到御街,原本说对赏花灯没兴趣的沈惊春就看着路边各色花灯移不开眼了。
原谅她是真的没见过世面,没有亲身经历过,实在是想不出古代的灯市也能繁华成这个样子。
说句不好听的,京城的上元简直甩了祁县上元节十八条街。
?样都是兔子提灯,这个摊位的灯是一个样,另一个摊位的又是另外一个样,明明都是兔子灯,但就是能够让人一眼看出不?来,更遑论还有各色各样的吊灯、壁灯、座灯、提灯……简直让人目不暇接。
“每年上元御街那边都有游龙灯舞狮子什么的。”本地人之一的小寒说道。
“昨天我听早点铺子的老板说,今年皇帝也会出宫与民?乐呢!”外地人之一的冬至说道。
沈家虽然包吃包住,但是像他们这种管的事情多的下人,每个月的月钱也比其他人多些,沈惊春又不限制他们的出行,偶尔也会出去买点吃的打打牙祭。
冬至话音一落,就听小满哇的一声道:“皇帝哎?咱这种平民老百姓,也能见到皇帝?”
本地人之一的大寒不太相信这个:“假的吧?从我出生到现在,也没听说过这种事,今天人这么多鱼龙混杂的,多不安全啊。”
当今这位可以说是踩着兄弟姐妹们的血海尸山登上大位的,哪怕朝局早就已经在他铁血的手段下安定下来了,出宫游玩是没什么,但假如遇刺呢?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哎呀,这哪是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可以讨论的。”豆芽笑嘻嘻的打断了他们:“不管能不能看到皇帝,反正舞狮子踩高跷这些是肯定有的,咱们还是早点过去占位置,省的一会挤不到前面去。”
她倒是有点想说最好是找个路边有二楼的铺子,叫两壶茶几样点心,大家坐下来好好看。
但是想到沈惊春的钱年后还有大用处,到底还是没说出口,她自己倒是攒了点钱,虽不多,但是上个茶楼还是够的,但是以她对自家小姐的了解,就算她这么说,到时候上了茶楼,肯定也不会让她掏钱的。
一群人兴高采烈的挤在人群里往前走。
一路逛下来,终于在天色黑下来之前,穿过朱雀门进了真正的内城。
从宣德门穿过朱雀门再到南熏门,这段皇帝出行的大马路,虽然都叫御街,但其实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朱雀门外虽然道路修建的也很宽敞,但远不及朱雀门内来的气势恢宏。
从朱雀门到宣德门这一段又有个别名,叫天街。
不仅路两边的各处宅子外已经挂上了大红的灯笼,天街两边也早已架起来架子,上面挂着一串串的花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