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没人说没吃,沈惊春也没多问,叫沈志清找了些看到锄头铁锹之类的工具出来,带着人就往山岗上走:“我们家房子还没建起来,干活的工具不多,可能不太趁手,刚才也是我忘记跟那大叔说了,明日你们再来上工,家里有工具的就自己带点趁手的工具来吧。”
工地上的活有请来的工头在,倒也不用沈志清等人时时盯着,因此他跟沈惊秋还有张大柱也跟着一起往山岗走。
到了山脚下,沈惊春找了一株茶树出来,指着道:“都来瞧瞧,这满山的大树小树,除了我指出来的这一种之外,其他的一个也不留,能挖出来的直接挖出来,挖不出来的先砍掉,后面再想办法挖出根系,但是千万不要伤到这茶树。”
茶树跟那些灌木荆棘长的都不一样,好认的很,十几个人挨个上去看了一遍,就表示明白了,拿着工具就开始干活。
十几人都是勤快本分的人,散的很开相互也不闲聊只闷头干活,偶尔遇到一个人弄不出来的东西,才开口喊人来帮忙。
茶树过于珍贵,虽然叫这些人都认清楚了,但沈惊春还是有点不放心,因此也跟在后面看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时间太晚了,干脆也不回去了,三进的院子虽然还没完全盖好,但是外面已经盖起来几间供人守夜用的小房子。
沈惊春留下来住,沈惊秋就去跟沈志清住了。
一连三天,沈惊春都待在爵田这边没回城,直到第四天冬至跑来说程太医那边终于空出时间来了,叫了程江来问这几天沈惊春这边有没有空。
冬至来时,整个工地都在吃午饭。
沈惊春端着饭碗扭头就去看沈惊秋。
从她穿越过来到现在也一年多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她哥的病情在好转,给人的感觉好像就是小孩子随着年岁的增长,心智也在跟着慢慢增长,如果说刚穿过来时,她哥的心智是七八岁那么现在就像是十岁左右了。
沈志清也一下惊喜的跳了起来。
他现在跟在沈惊春后面混,怎么也算是自己人了,沈家的事情几乎他都知道,也知道程太医有个师兄能治沈惊秋病的事情:“还吃什么饭啊,赶快收拾收拾回城才是正经事。”
沈惊春哭笑不得:“你怎么比我还激动,那程太医又不是已经在家里等着咱们回去了,也在乎这一时半刻的,饭还是要吃完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毕竟关系到沈惊秋能不能被治好,她扒饭的速度都变快了,这几天一直在这边跟着干活,体力消耗大,每顿都要吃两小碗饭,但今天只吃了一碗,沈惊春就放了碗。
沈惊秋倒是无知无觉还想再吃一碗,就被沈惊春直接拖上马车往回跑了。
家里从程江上门,方氏就坐不住了,从前院溜达到后院,又从后院溜达到前院,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趟,只把豆芽几人的脑子都给转晕了,好不容易听到外面巷子里传来车马响动的声音,又一把冲出去门去。
来来回回十几遍,终于等回了沈惊秋兄妹。
方氏直接一把冲上去拉着儿子,不停的拍着他的手,原本没看到人之前满肚子的话,现在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到国子监放学,陈淮接了两个小的回来,一进院子就发现今天家里的气氛不对,转头又看见自家媳妇从爵田那边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看着岳母和大舅哥不说话,还以为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身上东西都来不及放,就凑了过去小声道:“怎么了?”
沈惊春看他一眼,拉着他回了房才道:“程太医那边叫人来传话说有空了,问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大概是要带我哥去见田大夫。”
原来是这个事,陈淮松了口气,温热的手掌拉着自家媳妇的手根本不想放开:“这不是好事吗?我瞧你好像并没有那么高兴。”
“哎……”沈惊春叹了口气:“是好事啊,但我娘真的太高兴了,程太医也不敢说田大夫一定能治好我哥,我就怕现在的希望越大,到时候失望越大,我娘受不了这个打击,喜伤心悲伤肺怒伤肝,无论哪种情绪都要适度,大悲大喜不利于身体健康啊。”
“我到家之后,豆芽偷偷跟我说,我娘就跟魔怔了一样,这可不是好事。”
方氏这些年再苦再累都咬牙坚持,全部都是为了沈惊秋。
原本沈延平为了给儿子治病累死之后,方氏差不多已经放弃了,只想着自己要多活几年,好歹把沈明榆和沈蔓拉扯大,这样到时候就算她身体跨了下去见沈延平了,好歹还有人照顾沈惊秋。
可后来程太医的出现让她看到了希望,要不是沈惊春自己有计划,说不得方氏当时就要带着沈惊秋来京城求医了。
如今在京城住了也快一个月了,好不容易等到了程太医那边的回复,方氏看着虽然没有话,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现在的情绪很亢奋。
沈惊春真的很怕到时候假如田大夫治不好她哥,或者他根本不想给她哥治病,方氏这种状态会受不了那种打击。
她在现代的时候是见过那种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引起中风的人的。
陈淮听沈惊春这么说,脸色也郑重了一些:“带大哥去看病的时候,叫娘在家里等着吧,不要带她一起去,无论田大夫怎么说,都想不要把结果告诉娘,循序渐进,就说要长时间治疗,等时间长了,她的情绪自然能够平静下来了,后面再发生什么也更容易接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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