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原主还在,或许会介意这个事,但沈惊春自己对方氏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目前为止对她的好,也几乎全部都建立在,方氏对她哥好,一直不离不弃的原因上,以己度人,她自己都对方氏没什么感情,又怎么能一上来就要求方氏对她的感情要比对徐长宁的深呢?
反正只要方氏能够拎得清,其他的沈惊春也并不想管。
她这话一出,徐长宁的脸色就变了变,抿着嘴看看方氏,又看看沈惊春,才轻声道:“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觉得是我在娘面前挑唆,才害你别赶出侯府……”
“哎,纠正一下啊。”沈惊春站直了身体走进堂屋,坐在了徐长宁对面继续道:“不是我觉得你在挑唆,而是你就在挑唆,当然了,还是要感谢你的,如果没有你一天到晚想着把我赶走,我现在多半还是只被全京城勋贵嘲笑的山鸡呢。”
自从到了侯府之后,所有人说话都是拐了十八道弯,就是以前的徐长淑,在跟她对上的时候,虽然脑子不好使,也绝不会这么直白的说话,徐长宁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了。
她看着对面的人,脸还是那张脸,但人却仿佛不是那个人了。
她不说话,一边站着的小丫鬟却忍不住了,张嘴就道:“沈娘子自己做了丑事,敢做不敢认吗?我家小姐只是说出实情罢了,怎么能算的上是挑唆,你若是洁身自好不想着走歪路子勾引世子,谁又能抓你……”
话没说完,屋里就响起啪啪两声响。
那说话的小丫鬟双手捂着脸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惊春:“你敢打我?”
沈惊春吹了吹自己的手,动手有点突然,来不及拖鞋,这次她是用自己的手打的,两巴掌下来,自己的手也有点痛:“打都打了,还问敢不敢?这里可不是徐家,我打了你,你就得受着,徐长宁是不会替你出头。”
徐长宁本来的确不打算出头,甚至还打算说自己的丫鬟几句,可她实在没想到沈惊春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打就打了吧,还敢这么挑衅。
她脸色微沉,带着几分恼怒:“你……”
“够了。”
徐长宁才开口,方氏就一脸不快的看着她道:“你如今是侯府大小姐了,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自然不配跟你来往,你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方氏的确记挂着徐长宁这个曾经的闺女,可她并不是拎不清的人。
虽然每次问到徐长宁的事,豆芽的态度就很不好,但方氏还是问过几次,后面又问了些沈惊春在侯府的事情。
那豆芽是沈惊春的丫鬟,自然说话做事都偏着沈惊春,话里话外全是自家小姐可怜,徐长宁蛇蝎心肠见不得她家小姐好之类的话。
方氏当时听了就不舒服,现在看到连徐长宁身边的丫鬟都敢这么跟沈惊春说话,哪里还能忍,张口就要送客:“以后若是偶然再遇到,咱们也只当做不认识,你们两个虽然从小抱错,但却不是我们故意调换,从小到大,家里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紧着你,我自认为并无对不起你的地方,咱们这十几年的情分也到此为止了……夏至送客。”
方氏话音一落,叉着手站在一边的夏至就带着大雪小雪还有新来的小寒把徐长宁往外请。
护卫和粗使婆子都在大门外守着马车没进来,跟着徐长宁进来的也不过就是身边两个丫鬟,沈家人多又都是干惯了活的,力气很大,看似没用什么力气,几个人却根本挣脱不了。
小小的院子短短几步路,三人被裹挟着推出了门,豆芽也夹在几人中间,等徐长宁出去的时候,手上还用力推了一把,将人推的一个踉跄,若非外面守着的婆子眼尖,只怕她就要摔个狗吃屎了。
几个婆子还没见过这么横的人,敢这样对侯府千金,抬脚就要去教训院子里几个丫头片子。
豆芽叉着腰,一脸得意的看着几人吩咐大雪几人道:“等会去找点桃木柳木什么的烧个火盆去去晦气。”
几个丫鬟气的一脸铁青。
太过分了。
她们是什么洪荒猛兽吗?还去去晦气?
可那丫鬟被打的脸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她被这两巴掌给打怕了,到底不敢再胡来,丫鬟扭头看了眼自家小姐,却见徐长宁已经黑着脸上车了。
这态度就很明显了,就是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
当主子的都决定不计较了,丫鬟自然不能自作主张。
一行人很快就离开了这条街道。
等人一走,沈惊春就叫了冬至过来:“你去打听打听周渭川的事,每天什么时候从周府出来去国子监,走的是哪条路,身边有多少人,除了国子监和周府外,他最常去的地方有哪些,这个事情不着急,你慢慢找人打听,不要露了踪迹就行。”
沈惊春本人虽然第一次跟徐长宁见面,但原主的记忆里可跟徐长宁交手过很多次了,从原主留下来的记忆不难发现,徐长宁根本就不是个多念旧情的人。
她还说什么知道了方氏和沈惊秋来了京城,所以才来看看,要真这么关心养母和大哥,她来到京城两年了,怎么从未托人带过信给远在祁县的方氏?
事出反常必有妖,徐长宁肯定心里憋着什么坏点子。
本来周渭川在国子监针对陈淮,她还犹豫过要不要去教育教育这个弟弟,但是现在……
冬至应了一声,想了想又犹豫道:“这是要不要跟二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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