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见沈惊春掀着帘子方便俩小的探头出来看,便笑着介绍道:“这是汴河南岸的一道角门, 叫做东水门, 沿着城墙往那边走是朝阳门, 等闲是不开的, 进出都要走这东水门。”
沈惊春听着汴河二字心头一动。
这个名字不算陌生, 历史书和一些小说电视中都有描述,北宋定都开封府, 而这开封府建名为东京又称汴京。
沈惊春穿越过来之后虽然有原主的记忆, 但这记忆却需要细想才能想的起来, 如今听到汴河二字, 脑子里就浮现了以前的记忆来:“这京城可是称作汴京?”
程江道:“不错, 因这汴河横穿而过,的确有人称作汴京, 不过更多的还是称作东京,自从太祖夺了天下,就将都城东迁,如今那前朝国都被称作西京。”
程太医是知道沈惊春原先是宣平侯府的大小姐的,但这些事情他并未与家里人说,程江不知道这些事,听沈惊春问起,倒是解释的很详细。
北宋时期可以算的上是中国历史上最繁华的朝代了,汴京的人口更是高达百万,这座城市也首次打破了以前的坊市制度,因人口密集,城里买卖的地方和居住地已经分不清,可以说是空前繁盛。
沈惊春一时间来了兴致,往车门处移了过去,与程江闲聊了起来。
程太医家学渊源也算的上是年少成名,二十多岁就被选拔进了太医院,程江程河两兄弟是程家家生子,更是在京城出生,从小生活在这座城市里,可以说除了皇城外,就没有这俩兄弟不知道的地方。
对于沈惊春的各种问题,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聊天的双方,一个说的畅快一个听的开心,气氛无比和谐。
等排到她们检查进城,沈惊春已经将这座即将要生活的城市了解了个大概了,知道这城里什么酒楼生意最好,城里哪家布庄性价比最高,城里的寺庙道观哪家香火最盛。
而沈惊春最关心的问题。
这座东京城里有没有开封府,程江的回答是没有的,这座城市被定为都城之前就叫做汴州府,如今也是一样,府衙的名字还是原来的名字,就坐落在皇城外御史台附近。
到了城门下,程江下车去同门吏交涉,那检查的门吏一看是提前进京赶考的举人,态度都温和了一些,只掀开几辆车的帘子瞧了瞧,核对清楚了路引和户籍就放了行。
马车进了城,就更热闹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街道开阔起码可容十辆马车并行都没问题,两边商铺林立,街道边上还有各色小摊贩。
别说两个孩子了,就连沈惊春本人都觉得自己是乡下人进城,一双眼睛不够看。
程江一边赶着车一边道:“这街道还不算宽的,等安顿下来得空了,娘子可以带家人去御街那边看看,那街道才算宽呢,足有三十多丈宽。”
沈明榆兄妹两个最近读书勤快,也带着了解了一下祁县的地理情况,知道了清水河的宽度,听着程江说那御街有三十多丈宽,直接都可以带入祁县附近清水河的宽度了,沈明榆还好些,只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沈蔓则是直接惊呼出声:“那么大。”
小孩子童真有趣,惊呼的声音都格外可爱:“小姑,咱们能去看看吗?”
沈惊春不太了解街道分布,看着沈蔓渴望的眼神便问程江道:“咱们去御街顺路吗?”
程江摇了摇头:“不顺路呢,陆老爷信里说安排了陈举人在春闱前去国子监读书,咱们老爷帮忙找的房子在高桥附近,不过距离御街也不算远了,等会安顿下来,可以去看看。”
去国子监读书?
陈淮听到这一下被自己的口水呛住,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沈惊春一边给他拍着背一边忍不住嘀咕:“这陆先生也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怎么也不给你打个招呼?”
叫程太医帮着找房子不通知他们一声也就算了,这去国子监读书这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一声。
陈淮顺了气缓过劲来,不由道:“这事怪我,说起来老师以前确实跟我说过的,只不过我想着等咱们进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春闱将近好好在家静心温书也就是了,实在没必要再去国子监,也就拒绝了这个事,我早该想到的,以老师的脾性,认准的事情那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外面程江听着这话也有点傻眼。
这国子监可是全国上下的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远的不说,就说这京城里面,多的是权贵家的子弟想进去都进不去呢。
这陈举人居然还把到手的机会往外推?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
接下来一路,程江都在想这个问题,也不怎么说话了。
街上行人车马虽多,但因着街道宽阔,这一路走过来倒是没有出现堵车的问题,马车一路走着,终于到了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处主街道旁边的小巷子里,两边都是宅院,程江停稳了马车,就跳下车拿着钥匙开了院门。
沈惊春先一步下车,先将两个孩子往下抱了,才往院子里走。
程江也没急着去帮忙卸东西,反倒解释道:“这城里人太多了,住的地方不太好找,陆老爷信又来得及,我们老爷也不知道娘子一家具体哪天到京,怕到时候没有落脚地,一时间只能找这么个地方。”
“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很感激程太医了。”
沈惊春到了院子里看了看,这是个两进的院子,屋舍建的很紧凑,院子里靠前的地方有口井,旁边是一小块还空着的菜地,其他的地方都铺着石板,树木什么的是一棵也没有,整个院子打扫的非常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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