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春满意的笑笑。
一顿饭吃下来,徐夫人差点被沈惊春时不时的语出惊人给弄的精疲力尽了。
不论你说什么,这位沈娘子似乎都能找到话来噎你,反正就是怎么噎人怎么来。
桌上的残羹剩饭被撤了下去,又有天上居的伙计上了茶水点心,瞧着都是那菜单上很贵的,哪怕徐家是富商,徐夫人平日里也很少一次性点这么多,再看沈惊春吃的一脸心安理得,心中更是复杂。
沈惊春一顿好吃喝好酒足饭饱,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
徐夫人脸上的笑容是再也维持不住了:“沈娘子且慢。”
沈惊春一回头,诧异道:“怎么了?饭也吃了,感谢的话我也听了一箩筐了,我说要去看大表妹徐夫人又推三阻四的,还有什么事吗?”
“有个买卖想跟沈娘子谈。”
徐夫人真的累了,跟沈惊春这种人说话,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什么婉转含蓄在她这里全都没用。
一顿饭的时间下来,她要是还看不出沈惊春在装傻充愣,她这个徐家当家夫人也白当了。
“谈买卖?我还以为徐夫人是真心想请我吃饭,感谢我呢,没想到是为了谈买卖,那既然是谈买卖,徐夫人怎么不早说呢?还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我最喜欢谈买卖了,”
徐夫人想开了,再听到这种话也不气了,坐在椅子上,脸上神色淡淡,倒比之前那副假笑的样子更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风范:“随便沈娘子怎么说吧,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想买你手里那个茶叶方子。”
茶叶方子?
沈惊春下意识的去看徐欢喜。
她在家里炒茶的时候,从来没有说过背着谁,自家几个人显然不可能到徐夫人面前说什么炒茶的事,家里后面买的几个人如果去说,也直接会说茶叶是炒出来的。
唯有徐欢喜,当时还在平山村的时候,见过这个茶叶。
沈惊春有点反应过来了,她就说呢,当初装着茶叶的那只瓷罐在厨房放着,家里人除了她跟陈淮,其他人都不喝茶,那茶叶怎么每天都好像少的比两人喝的要多点。
当时没多想,现在想来,当时那些莫名消失的茶叶,显然是被徐欢喜给收集起来了,而这徐夫人显然也是试过了茶叶的味道了,现在才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弄这个茶叶的配方。
她看着徐欢喜嘲讽的笑了笑,又看向正襟危坐不再装和善,此刻正满脸冷漠的徐夫人:“徐欢喜告诉你的?”
徐夫人轻蔑一笑,语气里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我徐家愿意出三千两买你手里这个茶叶方子。”
“三千两?夫人是在开玩笑还是在打发要饭的?你们家大少爷一年在这壹竹厅花的钱都少说有五千两,三千两就想买茶叶方子,你未免也想的太美了些吧?守着个下金蛋的母鸡,多少三千两我挣不来?缺你这三千两?”
“哎哟,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好怕呀,徐夫人现在不会是在想着怎么逼迫我就范,主动交出这个方子吧?那我可要劝劝您老人家了,别整那些没用的,你徐家有钱又如何,这庆阳府可不姓徐,徐家也不能只手遮天。”
徐夫人脸上那种轻蔑的表情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之前看着端庄大方的脸现在透着一股恶毒感,冷冷的盯着沈惊春的脸看了好一会,才缓缓道:“这事真没得商量?”
她说着就朝后方使了个眼色。
沈惊春意识到不对劲,一回头就见一蓬白色的粉末直冲自己面门而来,等她想屏息之时,那粉末已经被吸入了鼻腔里。
倒下之前,她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古代竟然真的有这种能够让人瞬间晕倒的药?
天旋地转间,守在门外的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门,眼疾手快的一把上前就接住了沈惊春瘫软的身体。
徐夫人松了口气。
不愧是重金买来的药,当真是沾上一点就能让人失去知觉昏死过去。
她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裙,一转头瞧见徐欢喜一张脸都吓白了,心生不悦喝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是吧?做这副样子给谁看,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在想后悔已经迟了,你给我打起精神来,那谢柔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等会出门要是给她看出不对来,看我不撕了你的皮子。”
徐欢喜定定的看着被婆子搂在怀中已经无知无觉的沈惊春,低声应了声是,伸手在自己脸上用力拍了拍揉了揉,白皙的一张小脸都拍红了,才勉强扯出了一个能见人的表情来。
徐夫人虽然不太满意,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要求那么多,毕竟迟则生变。
当即一挥手道:“走。”
几名美婢收拾好了东西,拥着徐夫人就往外走,徐欢喜跟在那婆子身边随时注意着沈惊春。
一路从壹竹厅出来走到一楼,都没瞧见谢掌柜,眼见着就要走出天上居的大门了,背后才传来她的声音:“咦,徐夫人这么快就走了?沈娘子这是怎么了?”
她几步上前以一个很巧妙的姿态拦在了大门前。
楼里的伙计都是老伙计,平时配合无间,她一站过去伙计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门口负责迎宾的几名伙计就围了过来,直接挡住了徐家人的去路。
谢掌柜看向被婆子半扶半搂的沈惊春,见她双眼紧闭,双颊之上一片酡红,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传来,一副不胜酒力喝醉了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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