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听到沈惊春将问题点了出来,说话都没底气了,红着老脸低声问:“那如今应该怎么解决?这花能治得好吗?”
“可以,不是什么大事,倒个盆吧,等会我将花带回去,重新种好了,过几天再给您送过来。”
陆昀一听,立刻松了一口气,瞧见陈淮站在一边,手上还拎着东西,立刻就不悦道:“都说多少次了,家里什么都不缺,别老是买东西来,有这个钱留着以后去庆阳府赶考用,说多少次都不听。”
话虽这么说,但语气隐隐有股得意在里面,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动声色的朝程远之甩过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几人看的分明,程远之更是笑着称赞道:“祁山兄倒是有个好弟子。”
程远之这么识趣,陆昀反倒不好再说,只得又问陈淮:“不是前两天才来过?今天又来是有什么事?”
刚才被陆昀拉着看花耽误了一会,这时听他问起来,夫妻俩也回过神来了。
“昨日高县令说要请惊春来替高小姐种痘,我们手上的痘苗也不多,之前因还不确定是否能防天花,就没提起给老师种痘的事,如今手上还有些痘苗,是拔过好几次毒性的,所以惊春就说来问问老师要不要也先种上?”
陆昀怔了一下,倒是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边上程远之听到种痘两个字还不太明白,可听到后面防天花三个字,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他是这两天才到的祁县,昨日下帖,今日才登门拜访陆昀,来了之后就被他拉到那边研究了半天兰花为什么会生病的问题,别说牛痘了,就是连祁县发了天花,也没听他提起一个字来。
听沈惊春这么说,忍不住问道:“这个牛痘可以防天花?”
“是的。”
程远之身为太医院的院判,如果有他插手这件事,想必牛痘的事情很快就能有结果出来,因此也不隐瞒,将事情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程远之听完久久回不过神来,没说牛痘好不好,反倒是先叹息道:“先考若是学医,想必成就必然不低。”
沈延平这人,整个平山村,除了老宅那群没良心的,恐怕没有人能说出沈延平一点不好来,往日里提起他,都是叹息或者打抱不平。
“痘苗可否给我看看?”
怕沈惊春伤心,程远之也只叹息一句就转了话题。
“当然能。”
沈惊春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小竹筒递了过去:“这里面装的是痂盖磨碎的粉末,我们第一回 种痘,一人用的是从牛身上取下来的脓浆,另一人用的是痂盖,相比起脓浆,这个痂盖种完之后,发作起来要慢一些,只是那脓浆的气味实在是有点……所以,后面都是取的痂盖。”
程远之点点头,接过了小竹筒,刚一拔开上面的小木塞子,一股不太明显的臭味就飘了出来,他面不改色的将粉末倒了点在手上,仔细看了看,除了臭,还真没看出什么来。
“既然是种痘,那现在便开始吧,我也正好看看是怎么种的。”
程远之将手上那点粉末又倒回了竹筒里,还了回去。
几人便进了屋子,陆昀又喊了小厮打了水过来净了手。
种痘这事,前前后后种了也不止十来次了,哪怕这次有程太医这个大佬在一边看着,沈惊春也显得气定神闲,动作麻利无比,拿着刻刀划开皮肤的时候手都不带抖的,等到伤口包好,她就听到程太医在一边舒了口气。
“这样就好了?”他问道。
沈惊春点点头:“具体能不能发作出来,还是要看个人的体质,最快的可能今晚就会开始发热起疹,慢的辟如我一位叔父,将近五天才发热,我们都还以为种痘失败了。”
程远之听了若有所思:“这样的话,若是种牛痘真的可以防天花,倒是方便很多,各个医馆的人一学就能会,更有甚至,若是民众家里能找到牛痘,甚至可以自己动手种痘。”
本来种痘也不是什么技术性很强的事,只待朝廷的公文下发,就可以全民种痘。
不等屋里几人说话,他又道:“既然这个痘苗可以从皮肤上渗入,那么是否可以从口鼻这些地方种进去?”
“我与夫君之前也探讨过这个问题,但是从我家里人种痘的情况来看,这痘苗种在哪,疱疹就会出在哪,只怕若是直接从鼻子进入,那疱疹长在脸上,岂非不美?”
“那倒是。”
程远之拍拍手就站了起来:“之前祁山兄说令兄似乎要看大夫,正巧老夫今日无事,这便走吧,等给令兄看完,我也要种一下这个牛痘才行。”
沈惊春本来就想着该怎么自然的提起给沈惊秋看病一事,现在听他主动提起,自然喜不自胜,当即就朝陈淮?了个眼色,夫妻二人站起身来告辞。
程远之自己是有马车的,这次便也不用陆家的车夫相送,夫妻俩一人抱了盆兰花,就跟在程远之身后往外走。
出了门上了马车,也不多话,回到程家拿了药箱,陈淮直接指挥着车夫出了城一路往平山村去了。
到家时,方氏正准备午饭,正月过后,天气渐渐回暖,沈家也由两餐重新变成了三餐。
中午家里准备吃炸酱面,沈惊春厨艺虽不怎么样,但纸上谈兵的技能却是点满的,经常突发奇想要吃点现代的东西,这炸酱面便是在她的口述下方氏弄出来的,只是如今季节不对,很多菜码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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