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如今并不缺这点钱,按照沈惊春的打算,除了给沈延平供一盏长明灯,还要给她现代的爸妈和哥哥一人供一盏灯,另外就是陈淮的娘也要一盏,一共五盏灯,添了五十两的香油钱。
等办好这些事,她又说了想借住两天的事,刚花出去五十两,寺里自然不会拒绝这点要求,便又叫了净空带她去办理手续。
二人出了偏殿就往后面香客住的寮房里去,没走多远,就与其中一名人贩子迎面撞上了。
那一晚月光下的匆匆一撇之下的凶相,倒是收敛了几分,见到净空领着个女人往里走,穿着僧衣的壮汉就自觉往边站了站,等着他们先过。
沈惊春可不敢给他看出什么来,只瞧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直到拐了个弯,后面的人都瞧不见了,她才松了口气,发觉后背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净空笑嘻嘻道:“这人看着是有点吓人,如今在寺里待的时间长了些,倒还好些了,去年刚来的时候,那一脸的凶相,直接把净明净平给吓哭了。”
沈惊春听出他语气里那点幸灾乐祸,便笑着问道:“净明净平是你的师弟?”
“是师兄。”净空的神色有几分得意:“比我还大一岁了,我都没哭。”
沈惊春听的有点哭笑不得,干脆顺着他的话夸了他几句。
两人没一会就到了住的地方。
沈惊春打算先住个两天看看,手上只拎着个掩人耳目的小包袱,里面只一套换洗衣物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因此将小包袱放好,就跟着净空出了门。
这广教寺不愧是全国闻名的大寺院,连香客住的寮房这边,也能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些趣意盎然的小景色,要是平时,沈惊春说不得还会停下脚步好好欣赏一番,但现在她只想快点知道那群人贩子到底住在这边哪个院子里。
净空不知道她这些心思,倒是认认真真的带着她到处转悠,没一会,二人就到了一个大门紧闭的小院子前。
沈惊春看着那紧闭的门,心头一动。
这广教寺提供给香客借住的地方也是有讲究的,有钱的人跟没钱的人住在俩个地方,如今她们逛的这片,就是供给平民百姓住的地方,这些院子都不大,院子里一共就三间屋子,每间屋子里又有数张床铺,住在一个院子里的很少有相互认识的,为了进出方便,院子门最多虚掩着,很少会关上。
这个小院的门关的这么严严实实的,明显就是有问题。
沈惊春多看了几眼,怕引起里面人的注意,连脚步都未停顿一下,跟在净空身后就准备走。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就听里面一阵支支吾吾的动静传来,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随即听到一个妇人低声说了句麻烦。
净空见她似乎很关心那边的动静,便解释道:“这个院子里住的是前几天来的几位女施主,说是家里一位年轻的施主生了癔病,想到寺里来住一段时间沾沾佛气,刚才那个动静想必是女施主又发病了吧。”
沈惊春点点头:“那倒是可怜的很。”
净空道:“前天她们说要去县里看看大夫,结果半夜的时候才回来的,说是女施主发病差点在城里伤了人,他们这几日就要回老家去了。”
沈惊春眉头一挑,半夜才回来,这时间就对上了,这个院子里住的,绝对是前天晚上她们在路上看到的那群人,只是不知道壮壮在不在其中。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将香客住的寮房区甩在了身后。
如今还没开春,寺里能看的花不多,倒是广教寺后面有一片规模挺大的腊梅林如今正值花期,净空问了沈惊春的意思,就带着她往那边走。
还未走近,馥郁的香味就远远传来,沈惊春看的惊叹不已,二人略逛了逛,便又调头往回走,再路过那间小院时,院门居然已经开了。
净空往里一瞧,就道:“咦,是明真师叔。”
沈惊春哪知道明真是谁,反倒是现在院子开了,让她心中有点蠢蠢欲动,想进去瞧一瞧高小姐和壮壮到底在不在里面。
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净空就已经推开了半掩着的门,沈惊春抬脚之前先看了一眼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刚一看清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一把抱起净空就飞奔而去。
净空被她双手抱住,使劲挣扎了几下也没挣开,只好放弃,二人顺着院子中间的小巷子跑出去几百米,她才将人往下一放,立刻道:“那院子里的人出天花了,你赶紧去通知能做主的师父,赶快将人疏散,这东西传染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花这种传染性极强的疾病,在现代已经被彻底消灭,只有一些大型实验室里还存留一些,沈惊春自然没见过的。
可是原主作为一个古代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十岁的时候不幸中招,得了天花,索性当时她还是宣平侯的嫡长女,刚出症状,就得到了最精细的看护和治疗,到最后她没事了,反而是身边近身伺候的一个大丫鬟被传染到了,那脸上的痘疮就跟院子里的妇人一模一样。
沈惊春想起刚看到的满脸痘疮的样子,就有点恶心反胃想吐。
净空年纪虽小,但显然也听过天花的赫赫威名,听沈惊春这么一说,吓的脸色都白了几分,拔腿就跑。
沈惊春想也没想,就跟在后面开始跑,跑着跑着脑中灵光一闪,何不利用这次机会干脆将这群人贩子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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