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欢喜一开口就粉碎了沈惊春最后的希望。
“就是表姐你成亲那天,跟着陆先生来吃喜酒的,其中一人。”
那就是赵三郎无疑了。
喜宴宾客名单是她跟陈淮还有方氏共同商议的,姓赵的只有赵三郎一人。
本来按照方氏的想法,是不太想请赵三郎来的,可人家送了贺礼来,要是不请他,反倒弄的自家心里有鬼一样。
从东屋里出来,沈惊春下意识的回了东厢房,摸着黑用火折子点燃了烛台才反应过来,如今她是跟豆芽住一屋的,刚要走,陈淮就进了门。
夫妻二人相互打量一眼,沈惊春没看出陈淮这个知心好姑父当的怎么样,但陈淮却是看出了徐欢意那边的进展肯定不如人意,他媳妇脸上就差写着心情不好四个大字了。
“问的怎么样?”
陈淮开了口,沈惊春也不急着走了,唉声叹气的坐在椅子上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就开始发牢骚:“我这个大表妹可真是有本事,来平山村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吧,这前前后后就认识了四个蓝颜知己了,本村的年轻人也就算了,那赵三郎又算怎么回事?也就来了家里一次吧,这也能搭上话?真不知道是大表妹道行太高深,还是这群小年轻见色起意把持不住。”
见色起意把持不住!
是多有内涵的八个字。
陈淮想想自己,这话不太好接,他干脆生硬的转了个话题:“可洗漱了没有?”
沈惊春被他问的一愣,下意识回道:“还没泡脚呢。”
陈淮便笑道:“且等等。”
古代没有热水瓶,冬天想喝口热水不容易,在沈惊春的强烈建议下,家里新添置了俩碳炉,方便随时用水。
陈淮出去了没一会,就拎着两壶水回来了。
自己就是木工,做木桶这些的都很方便,是以家里几乎每个人都有单独的脸盆和脚盆。
看到陈淮去拿靠在门后的脚盆,沈惊春很想说大可不必,虽然他是个赘婿,可这家里根本没人将他当赘婿看,再说了她又不是断手断脚,这点小事还不能自己干嘛。
可等打好的热水放在面前,她几乎没有犹豫就脱了鞋袜,双脚放入盆中,温度适宜的热水泡的她舒服的长出一口气。
眯着眼睛想,就陈淮这样的,人长得帅又体贴,做饭好吃,还会给媳妇打洗脚水的男人,在现代那真的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沈惊春正脑子放空胡思乱想着,陈淮也脱了鞋袜,将脚放进了盆里。
这盆不算大,一双脚放进去空间有余,两双脚放进去就略显拥挤。
与他一八几的大高个比起来,这双脚实在秀气的有些过分,沈惊春不动声色的以肉眼丈量了一下,陈淮的脚踝竟比她的脚踝还要纤细两分。
此刻这双秀气白皙的脚正紧挨着她自己的脚泡在水中。
沈惊春看看脚又看看陈淮,非常煞风景的开了口:“这样下去不行啊,徐欢意这样的祸害放在身边,总觉得提心吊胆,要是赶走有大姨的恩情在前,我娘估计也下不了这个狠心啊。”
陈淮靠在椅背上,双手交握于身前,闭着眼整个人呈一种很放松的姿态,听到沈惊春的回答也没睁眼,声音透着一股懒意:“既然小表妹说她嫡母人还不错,那不如直接将他们姐妹俩送回庆阳府,毕竟她父亲还在,总住在我们家也不是个事。”
送回庆阳府?
这倒是个绝好的主意啊:“我们找人送还是自己送?找人送的话是找那种商队还是找镖局?”
陈淮没说话。
沈惊春抬脚在他脚背上不轻不重的踩了一下:“你说话。”
这一下哪是踩在他脚上,分明就是踩在他心里。
陈淮叹了口气,坐直了身体:“先不提找商队还是找镖局,大表妹既然能从家里跑出来,想必也能干出半路出逃的事来,若真要送她们回去,只怕还得我们亲自盯着,如此一来,去车马行租一辆马车找个商队倒是更省钱一些。”
沈惊春一想还真是这样。
徐欢意是个脑子有病的,真将她托给镖局,到时候半路人跑了,她们固然能去找镖局的麻烦,可等徐家那边知道这姐俩来过沈家,恐怕就要找她们麻烦了。
真烦!
“明日一早,我就去县城问问近几日有没有商队往庆阳府那边去,送她们回去的事情,你与娘说一声就是,万不能在徐家姐妹面前露了口风。”
想的还挺全。
沈惊春应了一声,擦干了脚就要走。
陈淮立刻将人叫住了,脸上端的是一派风轻云淡:“两位表妹走之前,你还是不要去豆芽那边睡了,大表妹朋友不少,若是说漏了嘴,只怕大家就要传闲话。”
沈惊春盯着他看了半天,也没从那张清隽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床已经铺好了,两床被子并未分开,而是一上一下铺在一起,沈惊春上了床,就被冷冰冰的被窝给冻的打了个哆嗦,等陈淮吹灯躺好,立刻毫不客气的贴了过去。
跟豆芽那毫无暖气的被窝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有福不享那不是傻子吗!
时隔一晚,沈惊春终于又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了床,陈淮已经动身去了县城,沈惊春慢悠悠的刷牙洗脸吃早饭,等方氏去后面菜园子拔菜的时候,才跟过去将想要送徐家两姐妹回去的想法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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