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来,沈惊春的脚步就停了。
她神色古怪的看着这群人。
要说这王家人,还真是个人才。
先是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打上门来,要为王氏被休讨个说法,如果讨不到说法,在退一步说话,趁机提出让王氏和她哥重归于好,如果还不答应,那没关系,还能再退一步说话,再提一个要求。
到时候人家还说,你看,我们就这点要求,你总不能全拒绝吧?
沈惊春当然会全部拒绝,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群贪得无厌自私自利的王家人能提出什么好要求?之所以不立刻拒绝,不过就是想看看这群人到底能无耻到什么地步罢了。
果然,王家人看她停下脚步不说话,面上都忍不住一喜,想到不能这么喜形于色,又急忙绷住了表情:“我家的条件就是,那个玉米种子,你要给我家一份,只要答应……”
后面的话,王家大哥没说出来,因为迎面而来的一颗大青菜糊在了他脸上。
外面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周围一些相熟的邻居已经站到了院子里,一听他这个无耻的要求,哪来还能忍得住,几个从菜地拔菜回来的妇人直接拿了菜就砸,反正都是自家地里种的,这季节别的东西没有,就青菜多,砸了也不心疼。
“放你娘的屁,你他娘的来我们平山村逞凶斗狠还有理了?还玉米种子给你家一份呢?你谁啊,你脸大啊?你配吗?”
“我真是早上吃的饭都要吐出来了,王家村风水也不差啊,怎么就养出了你们一家这么不要脸的臭狗屎。”
“惊春丫头,你可千万别相信这群鳖孙,这王家人可坏着呢,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还生了明榆兄妹两个呢,这群鳖孙就能哄的王氏这个狠心的女人和离再嫁,他们王家人不可信,你可千万别信了他们的鬼话。”
沈惊春回村这几个月,平山村的村民也算是看清了,这沈家三房如今是招婿的闺女当家,沈惊春说一,在这个家里,包括陈淮这个上门女婿在内,是没人说二的,因此大家也都朝着沈惊春说话。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半天,没等沈惊春回答,反倒是把自己越说越气。
平山村地理位置好,虽说靠山靠水,可祁县水利管治的不错,多少年都没发过水灾了,而山则是在村子后面还有段路,这样的天然环境造就了这个村子的富裕,可再怎么富裕,谁也不嫌钱多啊。
沈惊春家那几亩玉米虽然被里正家的大儿子陈正德包圆了,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肯定挣了不少钱。
原本倒有不少人眼红,可自从陈里正放出话来,来年沈家丫头愿意带着村里人一起种玉米一起致富之后,绝大部分人就只剩下感激了。
可现在,这群不要脸的王家人居然敢张口说这玉米种子要给他们一份!
凭什么啊?难道就凭他们脸皮厚?
“大家把这群不要脸的王家人赶出去,太过分了,也不打听打听这是哪,敢来我们平山村撒野。”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是陈家人,早就从陈里正那里知道了这玉米的价值,现在哪还能容忍别的村的人来分一杯羹。
之前不出手相帮,不过是因为这点小场面沈家自己就能搞定罢了,若王家真的敢动手,他们绝不会袖手旁观的,真要是看着这一家老小在眼前被欺负了,别说这玉米种子拿不到,就陈里正那里,他们都过不去。
随着陈家人振臂一呼,立刻就有人附和一声,卷起袖子就想动手。
王家人吓的够呛,他们这回来的人确实不少,男男女女加起来,也有十来人,可人再多,哪有平山村的村民多。
眼看着这场闹剧即将要变成单方面的碾压,沈惊春不疾不徐的转身朝村民们摆了摆手:“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两句。”
她一摆手,情绪激愤的村民们就安静了下来。
沈惊春微微笑道:“我虽然才回村里几个月,但我也是知道大家以前对我娘他们多有照顾的,我年纪小别的大道理不懂,但知恩图报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所以才会愿意将玉米种子拿出来,带着大家明年一起种,并且我在此承诺,这玉米种子两年之内,不会卖给平山村以外的人,我说的话我能保证,就是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保证这两年不将玉米种子外传。”
这话说的围观的村民又是羞愧又是激动。
老实说,以前方氏在沈老太太手底下过活,其他人虽然觉的孤儿寡母的可怜,但真的没多少人是真正伸出援手的,可现在沈惊春却不计较他们的冷眼旁观,还愿意带着他们一起种玉米。
“我陈大柱话放在这,谁要是敢他娘的把种子偷偷摸摸给旁人,别怪我这拳头第一个不答应。”
“哼,说的好像就你陈家人能耐一样,我沈氏一族要有人敢阳奉阴违,直接除族处理。”
说这话的是沈志清的爹沈延东,他是沈族长的长子,若是不出意外,这下一任族长就要落在他头上了,他说除族那可不是玩笑话。
陈大柱与他一向有些不对付,有心想回几句,可到底没有个当族长的爹。
沈惊春对他们的反应十分满意,冷漠的转头看向王家人道:“玉米种子我是不会给你们的,这个断亲书我也不要了,我倒不信了,你们还敢拿我们沈家的孩子怎么样。”
“对,别怕他们,真当我们这些叔伯是吃素的,再敢来村里抢孩子,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揍一双,娘的还敢干抢孩子这种缺德事,打死都是活该,生孩子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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