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柔柔弱弱的美娇娘,居然是个夜叉。
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半晌,门后有人道:“大妹子,你还真是说对了,这姓胡的可不就是坏事做尽,才糟了报应断子绝孙了嘛……”
沈惊春回头一瞧,说话的正是方才在蜜饯铺子里给她指路的那名小妇人。
那小妇人见沈惊春看她,露出个笑来继续道:“我就说这缺德玩意的马车上怎么会有小孩的哭声呢,原来是抢来的啊,怎么着,自己孩子打死了,现在抢别人的孩子了,还要脸不要……哦,我忘记了,你这厮是个二皮脸,揭下这层底下还有一层呢。”
围观的人一听想笑,可碍于胡莱的淫威,又只能憋着不敢笑出声。
沈惊春同陈淮对视一眼,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啊!
胡莱的脸已经黑的像锅底,紧握着拳头一副随时要打人的样子,阴毒的眼神钉在那小妇人身上:“你别以为我真不打女人。”
“来啊,你打个试试看。”
小妇人呵呵一笑,手一扬,一个体积不大的东西就直直的从她手里飞了出来,准确的落在了胡莱的额头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蛋壳破裂,蛋清蛋黄流了胡莱满脸,他胡乱一抹骂了声贱人,捏着拳头就冲着小妇人去了。
“哎,不是。”沈惊春一步拦住了胡莱,转头朝那小妇人道:“寻仇也要讲个先来后到吧,这位嫂子要是跟他有仇,不如等我这边完事,你再来?”
她转头看向身边站着的陈淮,朝他道:“淮哥,你往边站站,别误伤了你。”
陈淮眨了眨眼,并不觉得沈惊春是在逞强,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到了门边,便见沈惊春一拳挥了出去,出拳如风带起一阵细微的破空声。
沈惊春出拳的速度很快,可胡莱的反应竟也不慢,伸手一挡拦下了这一拳,但紧接着沈惊春反手的一拳又到了,这回胡莱的反应速度就不如第一下快,连续几拳加上是不是的腿击将他逼退数步,终于第七拳朝上一勾落在胡莱的下巴上。
胡莱的头被打的猛烈后仰,受到重创的虽然是下巴,可耳鸣声却响了起来,整个脑袋嗡嗡作响,砰的一声重重摔在?上昏死过去。
几个二流子一时间竟呆住了,不知道此时此刻是应该冲还是应该退。
冲的话,眼前这个母夜叉几拳就撂倒了壮如牛的胡莱,他们这几个麻杆一样的身躯,只怕还禁不住她一拳的,可如果退了,是不用挨母夜叉的打了,但胡莱事后肯定不会放过几人。
脑中一番天人交战,终于还是挨一顿打压过了挨许多顿打。
“兄弟们冲。”
柳二喊了一声,带头冲了上去。
沈惊春助跑几步,离?而起腿一抬一个膝击落在柳二胸膛正中。
柳二哭了,砰的一声摔在?上。
太她娘的痛了,开门的时候挨的那一下跟这一下相比,简直就像是爱的抚摸一般,世上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女人?
二流子们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气轻易便被这一下给击碎了。
也多亏了古代的裙子都是一片式的裙摆很大,走动起来也没有太大的限制,才能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来。
沈惊春站定,慢条斯理的将裙摆整理一番,笑眯眯的朝那几个不敢上前的二流子道:“现在可以将我的侄儿侄女还来了吗?”
这谁还敢说不吗?这要是一个不字出口,不是找死吗?
几个二流子颤颤巍巍的进了屋,很快就将两个小孩抱了出来。
沈蔓已经哭的嗓子都哑了,为了做花轿小娘子精心梳起来的头发也成了乱糟糟的一堆,可这还不是最让沈惊春生气的事,后面被抱出来的沈明榆一边脸上有清晰的一个巴掌印,这孩子向来坚强,被打成这样竟也强忍着没哭。
可他不哭,沈惊春反而更加心疼。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捧在手心呵护都来不及,怎么能够下得去手?
沈惊春脸上这下是彻底没了笑了,她红着双眼怒视着这群强抢小孩的人渣,要不是手里还抱着沈蔓,只怕早上去打死这群龟孙子了。
柳二等人被她看的瑟瑟发抖,心中生出一种吾命休矣之感,正想磕头求饶,便听到外面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喊道:“钱里正来了。”
里正来了,命肯定保住了,柳二等人头一次觉得里正这两个字如此的亲切。
这年头村以上县以下称为镇,但镇里面的最高领导,却仍叫里正,与村里的里正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沈惊春抱着沈蔓冷冷看着门口。
很快一个板着脸的中年男人就走进了院中。
沈惊春看他这样,倒比平山村的陈里正有官威的多。
柳二等人见到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他身后,哭着喊着道:“里正叔,都是这个母夜叉打伤了我们,胡大哥被他打昏过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事呢,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钱里正的目光在沈惊春与陈淮身上来回扫视一圈,最后看着陈淮皮笑肉不笑的道:“就是你在我们太平镇闹事?还打伤了我镇上的人?”
柳二一脸复杂的看了眼钱里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真相。
门外看热闹的人却不怕事大,扯着嗓子喊道:“认错啦,打人的可不是这位小郎君,而是那位娇弱的小娘子。”
钱里正神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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