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进了围猎场的猎物,毫无疑问是出不来了的。
同为奴婢,喜善对静心的遭遇并没有感同身受,却依旧忍不住拿静心的例子去试探太后。
也不知太后究竟有没有听出喜善的话下之意,她只是淡淡的道:“水凉了。”
喜善这才反应过来,拿了干爽的巾帛替太后擦干净脚上的水珠,轻柔的替太后穿上软底绣鞋,就要喊奴才进来把水端出去倒掉。
却不想,还没等她喊人,太后跟前的得脸太监跑的跟身后有鬼在追似的,一溜烟儿的跪在了太后面前,面上都是惊惧:“太后,皇后娘娘她……她……断发了。”
太后受惊,突然站了起来,碰倒了洗脚的铜盆:“你说什么?”
断发?
这么荒唐的事情,怎么可能?
那得脸太监抹了一把脸,声音都在颤抖:“千真万确啊太后,奴才亲耳听闻的,据说,皇后娘娘被护送到畅春园的半路上,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以命逼迫侍卫,要侍卫把一样东西送回给皇上,那侍卫不敢违抗,便快马加鞭的递呈御前,哪知皇上才一打开,就……就只见一缕断发。”
他没敢说的是,皇上一看见那缕断发,气极反笑,一句话也没问,当即命人杖毙了回来送这一缕断发的侍卫。
作者有话要说:
断发的原因,以及纯贵妃做了什么,后面会说到的,不要着急哦
第149章
正值隆冬,紫禁城大雪纷飞,洁白的雪花遮盖了黄色的琉璃瓦,冷冽的温度直逼入骨,冻的人浑身僵硬。
纯贵妃手脚冰冷的从养心殿出来,被迎面而来的寒风一吹,忍住要打哆嗦的寒意,忍不住回头望了渐渐被合上的朱红色大门。
待收回视线,纯贵妃惊惧道:“春桃,你说皇上是什么意思?”
春桃愣了一下:“啊?”
她眨了下眼睛,她没跟着进去,皇上和娘娘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皇上的意思。
纯贵妃似是这才反应过来,重重呼出一口气,气息在寒冷的天气下形成白烟飘在眼前,模糊了纯贵妃的面容:“算了,咱们去永寿宫。”
还是去找淑贵妃拿个主意吧。
对于纯贵妃的到来,柳清菡还是颇为诧异的,纯贵妃往柳清菡对面一坐,永寿宫的奴才们便很快的替纯贵妃上了热茶,又给纯贵妃的手炉里加了红罗炭。
柳清菡拨弄了一下手中刚打好的络子,关切道:“姐姐是打哪儿来?怎么瞧着面色如此难看?”
纯贵妃没急着说话,先是捂了会儿手炉,又喝了口茶缓了缓神,才慢慢开口:“我刚从养心殿出来。”
话落,纯贵妃咬了咬唇,面色带了些许纠结。
柳清菡没错过纯贵妃的表情,但她也没在这个时候说话,静静的等着纯贵妃的下文。
半晌,纯贵妃松开被咬的泛白的唇,涩着嗓子道:“眼下是十一月初,再过一月便是我替和嘉定下的成亲的日子,可是在这个档口皇后病重,和嘉的婚事在这个时候怕是有些不合适,所以我就想着问一问皇上的意思,看能不能改个日子。”
听着纯贵妃娓娓道来,柳清菡微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木兰围场时,皇帝收到皇后命人送回来的断发时,可谓是脸色铁青,不仅迁怒了送信回来的侍卫,要了他的命,更是改变了原本对静心放逐围猎场的处罚,而是将静心和四匹狼关在了一起,活活的被狼分而食之。
而对静心的处罚,却不是在围场,而是在畅春园,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养尊处优的皇后亲眼瞧见了这样血腥的场面,自是受惊不止。
自那日后,皇后就病的再也起不来身,整日里浑浑噩噩,像是随时都要没了似的。
纯贵妃生了两子一女,对自己这个女儿自然上心,不想自己女儿一辈子最重要的大礼在晦气的日子举行,也是出于一个额娘对女儿的关切。
柳清菡轻轻道:“然后呢?皇上是何态度?”
从纯贵妃的神情上看,皇帝应该没有答应,可若紧紧是这样,也没什么,怎么纯贵妃就如此不安?
“然后,皇上没有同意。”纯贵妃手一抖,茶盏里的水珠溅出来些许,落在桌面上,形成一滴滴的水渍。
可纯贵妃却无暇顾及,她越是想起方才皇帝的神色,心中越是慌乱:“妹妹,我总觉得,是不是皇上知道了什么,他,他好像知道了是我买通太医……”
“姐姐!”
柳清菡眉心一跳,立即道:“姐姐,你想的太多了,有些累,要不先在我这儿休息一会儿?”
她说话的同时,斜了紫罗一眼,紫罗忙将殿里伺候的宫人给赶了出去。
纯贵妃被柳清菡给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妥当,讪讪的扯了扯唇角:“是我胡言乱语了,妹妹莫怪,可是妹妹,你是不知道皇上对我说了什么。”
她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抓着柳清菡雪白的手腕:“皇上非但不同意改了和嘉出嫁的日子,还说,要把李太医赐给和嘉,跟随和嘉一起住在公主府。”
纯贵妃口中的李太医,就是皇后被流放到畅春园路上时,随行伺候皇后的太医。
意识到这一点时,柳清菡也拧了拧眉心:“皇上真的这么说?”
纯贵妃急道:“我何必拿这种事诓你呢?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神思不属,来找你商议对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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