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刚才她在长街上和纯贵妃说的话,怀孕最忌讳多思多虑,皇后的胎才刚坐稳,要是自己心绪不宁,以至于胎气不稳,生了一个体弱的孩子出来,那能怨得了谁?
紫罗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正因为纯贵妃没有证据,可她又不甘心让皇后安安稳稳的坐在翊坤宫,所以才有了今儿的这个故事。”
柳清菡把手里的红桔递给紫罗,紫罗忙给剥开,露出了里面的桔子肉,她吃了几瓣儿,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又道:“有了纯贵妃牵制皇后,皇后的目光便不会放在本宫身上太多,这样一来,皇后的爪牙就剩愉妃一个,本宫自有办法对付,不把皇后摆平,本宫怕是不能安稳生产了。”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清扫身边的一切障碍,能够威胁她的,也只有皇后。
紫罗赔笑道:“娘娘安心,有奴婢在,什么脏东西也不会进了永寿宫的,至于您上次见了接生嬷嬷后交代的事情,双福已经在办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那日见过接生嬷嬷后,柳清菡就让双福私底下再仔细的去调查那几个接生嬷嬷的身家背景,比如谁家和谁家有姻亲关系,谁家兄弟几人不争气欠了赌债的。
虽然这几人是皇帝让人挑选出来的,但难免会有疏漏,凡是涉及到自己的人身安全之事,柳清菡还是觉得,哪怕自己多费些心,起码自己也会放心许多。
没一会儿,柳清菡就又困乏的打了个哈欠,明显是又困了,睡之前,还不忘叮嘱紫罗:“晚上永琋下学时要来陪本宫用膳,你记得早早交代小厨房,备好永琋爱吃的菜。”
交代后没几个呼吸,人就睡着了。
紫罗无奈的抽了抽唇角,我滴个娘娘啊,您只记得阿哥要来用膳,却忘了昨日皇上也交代过,说要来用膳吗?
只可惜,紫罗再是腹诽,柳清菡人已经睡着了,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身为永寿宫的掌事大宫女,紫罗只得劳心劳力的去替主子吩咐主子没有考虑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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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您说,是吗?”
请安散了许久,皇后的耳边依旧回荡着这句话,她本就心虚,纯贵妃又当着她的面儿讲了这么一个故事,很难不让人怀疑些什么。
炕桌上小巧的香炉砰的一声被皇后扫落在地,皇后气的胸口不断起伏:“纯贵妃到底想干什么?”
静心心中一紧,皇后凌厉的目光便朝她射了过来:“黄氏一事,本宫是交给你去做的,你确定不曾泄露?”
方才纯贵妃讲的故事,分明就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静心脸上带着分慌乱,忙跪下赌咒发誓:“娘娘,奴婢事事小心,敢向您保证,必然不曾泄露半分。”
皇后犹自不信:“你的办事能力,本宫是信的,只是照你所说,没有泄露,那纯贵妃今日为何如此反常?本宫觉得她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在针对本宫。”
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的情绪有些不稳,稍有风吹草动,便坐不住了。
静心细细想了想,然后摇头,小心翼翼道:“奴婢觉得,纯贵妃该是不会知道此事才对,或许……只是巧合?”
皇后轻嗤:“巧合?静心,你也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也信了巧合这一说辞?相比于巧合,本宫更愿意相信是人为。”
静心还要再说什么,皇后就抬了抬手,制止了她:“吩咐下去,给纯贵妃再找点儿事情做,省的她整日里闲得慌,还要再拉着本宫讲什么折子戏。”
她怀着身孕,该多为自己的孩子积德,所以这次才会便宜纯贵妃,要搁在以往,纯贵妃敢这么做,她定会要纯贵妃脱下来一层皮。
静心利落的应了,皇后紧拧着的眉头才松开了一些。
夜里,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只要一脚踩下去,定然会淹没到人鞋子以上的位置。
翊坤宫的寝殿里,烧着极为旺盛的炭盆,搭配着暖香,直叫守夜的宫女昏昏欲睡,靠在床榻外的屏风后打着瞌睡。
不知是不是太热了,皇后额头上竟出了一头的汗,眉毛紧锁,给人一种她在睡梦中也很难受的感觉,又过了一会儿,皇后竟然说起了梦话,口中喊着:“不……不要……孩子……”
“不要!”
随着一声惊呼,皇后挺身坐起,满脸冷汗,神情呆滞。
正在打瞌睡的守夜宫女听见响动,忙从屏风后面绕了过来,拿着帕子给皇后擦汗:“娘娘,您可是梦魇了?”
被宫女的话喊回神,皇后忙掀开被子,仔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感受到肚子上那一小块儿凸起的硬块儿,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由着宫女给她擦完了汗后,她吩咐道:“给本宫倒杯水来。”
宫女应声去,转身走了两步,去寝殿内的圆桌上倒水,只是因为冬日里天冷,圆桌上备好的水早就变得冰凉,故而宫女对皇后回禀了一句,就去了外间一直在点着炭火的小炉子上取水。
皇后呼出一口气,感觉到自己身上微微透着被汗水打湿得凉意,寝衣有些黏糊的贴在自己身上,她不舒服的扯了扯,就见宫女端着水进来,她正要吩咐宫女再给她拿一套寝衣换上,没曾想还没来的及说话,肚子突然有些疼痛,皇后顿时变了脸色,朝着宫女大喊:
“快,快去传太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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