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咬着牙,恶狠狠的瞪了婉嫔一眼,转头抱着皇帝的腿脚哭的不能自已:“皇上,臣妾也是气急了,婉嫔她以下犯上,对臣妾不敬,还......甚至还说出,说出......”
说到这里,她有些哽咽与不忍说出口,最后竟掩面不顾自己的身份大哭了起来:“她还说,小十夭折是臣妾活该,小十是臣妾的命啊,臣妾本就因小十伤心,可婉嫔还这么戳臣妾的心窝子,臣妾如何能忍啊。”
面对淑妃的指责,婉嫔低低抽泣着,声音犹如蚊虫大小,看着胆小至极却急急辩解:“还请皇上明鉴,臣妾一向胆小,您是知道的,臣妾又怎么敢说这样的话,臣妾实在是冤枉。”
婉嫔的脸因为着急而变得通红,那慌张无措的样子凭白增添了几分可信度,再加上往日婉嫔在后宫中简直是隐形人一样的存在,皇帝也不信婉嫔能说出这样的话。
但皇帝不信归不信,表面上还是要看的一视同仁的,他扫了吴书来一眼,吴书来忙肃声问:“放才在殿里伺候的人,都有谁?”
话落,几个宫女还有墨书和彩蝶往前跪了跪:“是奴婢们。”
吴书来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殿里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看的清楚了?”
几人继续点头,只有墨书犹豫了一瞬,她自然看的清楚,只是对于刚刚舒妃口中说婉嫔辱骂舒妃活该的这句话,她没看到,难不成是舒妃随意污蔑婉嫔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墨书才跟着点了点头,只是这一瞬间的犹豫,也恰好被吴书来看在眼里,吴书来不动声色,随意指了一个宫女:“就你,说说发生了什么?”
被指到的那个宫女正好是舒妃身旁的二等宫女,她低着头,声线有些颤抖:“奴婢听墨书姑娘告诉娘娘,说婉嫔娘娘在偏殿廊下说笑,娘娘很是生气,就把婉嫔娘娘叫了进来,厉声训斥了几句,许是婉嫔娘娘态度不甚恭敬,所以......”
这宫女也算得上有几分聪明,说的话既没有说婉嫔辱骂了舒妃,也没有说舒妃说的是假话,两人都挑不出毛病来,但真要认真起来,对婉嫔还是不利的。
吴书来了然,又指了其他几个宫女,因为有人打了样子,其他几个宫女说的也是大差不差的,最后才指着墨书道:“你说,她们说的可属实?”
墨书抿了抿唇:“回皇上,她们的话属实。”
不论舒妃口中是怎么说的,但有些指责主子的话是不能从她们口中说出来的,只要形式对舒妃有利就好。
彩蝶见储秀宫的人颠倒黑白,忍不住打断了墨书的话,也不管吴书来有没有让她说话,直接哭着道:“皇上,她们说谎,我家主子自来胆小,在储秀宫住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是在舒妃娘娘手底下讨生活,素来是胆小谨慎的,哪里敢对舒妃娘娘有任何不敬?可是舒妃娘娘嫌弃我家主子木讷,不会讨舒妃娘娘欢心,一直把我家主子当成宫女使唤,动辄打骂。”
随着彩蝶诉苦的声音,是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婉嫔低声懦弱抽泣的声音,偶尔因为声音大了,还生怕惹了皇帝厌烦,忙克制住自己。
彩蝶也是有些气性在身上的,见自己的话都说到这里了,干脆更是添了把火,浅浅的把婉嫔的袖子给撸了起来:“皇上您看,主子身上的伤痕,都是舒妃娘娘日积月累的给打的,主子老实,从来不肯将事情闹大,舒妃娘娘就变本加厉,这次,甚至还见了血,奴婢不敢去想,若是皇上您没来,主子的脸,是不是就真的要被舒妃娘娘给毁了去。”
那会儿危极之下,不是她不想挺身而出,而是自己被其余几个宫女钳制的死死的,根本就挣脱不开,否则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婉嫔身上见血。
皇帝幽深的眸子落在婉嫔身上的伤痕上,眼底渐渐升起了怒意:“舒妃,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婉嫔再怎么说也是伺候朕的女人,虽然不得朕宠爱,可也是嫔位,是主子,竟被你当做宫女一样磋磨,你当朕是死的吗?”
婉嫔一见皇帝发怒,慌张的放下自己的袖子,畏畏缩缩的继续无声跪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舒妃没想到彩蝶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当着皇帝的面儿告状,可彩蝶也并无说谎,舒妃一时无从辩驳。
皇帝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冷笑连连:“好啊,朕原觉得你经受了丧子之痛,才特意赶过来看你,现在看来,很是不必。”
说罢,皇帝毫不犹豫的起身,彩蝶却以为皇帝不准备惩罚舒妃,就这么走了,故而再次大着胆子跪在皇帝身前挡着皇帝的路:“皇上,奴婢求您可怜可怜主子,叫主子搬出储秀宫吧,不然......不然奴婢怕主子会继续忍着,还会挨了舒妃娘娘的打。奴婢求您了。”
彩蝶砰砰的额头触底,磕头声音大的吓人。
皇帝低眸,浅浅瞧了彩蝶一眼:“你倒是个忠心护主的。”
当皇帝的视线抬起,恰好落在舒妃身上时,却正好看见舒妃恶毒的看着婉嫔,皇帝的脸色更冷了,毫不犹豫的下了口谕:“舒妃叶赫那拉氏,残虐宫嫔,心思歹毒,不堪为一宫主位,故褫夺封号,贬为嫔位,迁居储秀宫侧殿。至于婉嫔......你受了委屈,日后就搬到正殿来吧,也算是给你的补偿。”
婉嫔惊讶的抬头,随后很是感激的拜了下去:“谢皇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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