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紫罗,看问题不要只看表面,明面上看是本宫帮了皇贵妃,而皇贵妃势必要承本宫这个人情,待皇贵妃顺利坐上后位,咱们与皇贵妃相安无事便好,可实际上,你真的以为皇上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只需用了最小的力气,就把利益最大化,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
凭着皇帝多疑的性子,自然会对皇贵妃也存了疑心,在此之后,皇贵妃能不能坐稳皇后的位置,获得皇帝的信任,就看皇贵妃手段如何了。
再说皇帝去了景阳宫,看见的,就是晋嫔喜气洋洋的几乎落泪的模样。
皇帝忍着心里的不满,堪称柔情似水:“莫哭,你有了身孕是喜事,哭什么?”
晋嫔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让皇上见笑了,臣妾这是喜极而泣,一年了,臣妾总算没有辜负了您对臣妾的期盼。”
自上次因定安亲王丧仪之事,她莫名其妙的就被训斥后,宠爱一下子就淡了下来,在这段时间里,皇上总共就召了她一两次,好在她肚子争气,一举怀上了。
皇帝眯了眯眸子,仔细打量了晋嫔的神色,见她是真心实意的高兴,心下不免嘀咕,看来晋嫔不知晓坐胎药的真相,那就是被人给做了手脚?
他缓缓摸索着温润的扳指,话里尽是对晋嫔的关心:“现下天色已晚,待明日,朕叫刘太医亲自给你诊脉,他是太医院院判,医术高明,以后,朕让他给你保胎可好?”
见皇帝这般关切,晋嫔心中愈发高兴了:“好,臣妾都听皇上的。”
皇帝温和道:“天色不早,你也该早些歇着了,朕先回去了。”
晋嫔脸上的笑一僵,拉着皇帝的袖子撒娇道:“皇上,您就不能留下来陪陪臣妾吗?”
皇帝笑意不变,伸手握住了晋嫔的肩膀,稍稍用了几分力,语气不容拒绝:“听话,你有了身子,该好好儿休息才是,朕若是留下,你少不得要劳心劳力的顾及朕,你又怎么能休息的好?”
晋嫔也看出皇帝的强硬,只好妥协:“那好吧,臣妾恭送皇上。”
她小心护着肚子,慢慢的蹲了下身子行礼。
皇帝把她扶起来,亲切温柔的把晋嫔耳边的碎发别在耳后,温和的声音极具蛊惑:“不必行礼,朕明日再来看你。”
晋嫔脸色一红,羞涩的应了一声:“臣妾等着您。”
这副做派,简直令吴书来没眼看,皇上眼底的冷意都能把他冻死了,偏偏晋嫔毫无察觉,沉浸在皇上的温柔乡里不可自拔,真真儿是作孽哦。
当晚,皇帝辗转在永寿宫和景阳宫之间,后又回了养心殿,静静地坐到了半夜才就寝。
翌日,刘太医得了皇帝的吩咐,早早的去了景阳宫请脉,随后又到养心殿复命。
禀报朝政的大臣才出去,皇帝就迫不及待的见了刘太医:“如何?”
刘太医拱手:“回皇上,奴才诊脉,晋嫔娘娘的脉象,确实是喜脉无疑。”
皇帝心下一沉,还不等皇帝开口,刘太医就来了个大喘气儿:“不过……奴才觉得晋嫔娘娘的脉象,有些奇怪。”
“有话直说。”
见刘太医这副神情,皇帝反而放下了心。
刘太医皱着黑白掺杂的眉毛,额头中间的皱纹一条又一条,不止代表了刘太医的年龄,更代表了刘太医的阅历和医术:“妇人有喜,脉象都是往来流利,圆滑如滚珠,被称之为滑脉,可晋嫔娘娘的脉象,却略显滞涩,不似滑脉那般流利,奴才以为,若非是晋嫔娘娘身孕时日短的缘故,便是……晋嫔娘娘不曾有孕。”
皇帝闭着眼睛,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笃笃声不绝于耳,好半晌,皇帝才问:“若是要确认晋嫔的脉象,还须多久?”
刘太医捋了捋胡子:“约摸要半月之久。”
“那就半个月后,再行回禀。”
“是,只是……”刘太医犹豫了下,“奴才请旨,晋嫔娘娘的身子,要如何……”
晋嫔的坐胎药是皇上吩咐他亲自配的,其中的猫腻他再清楚不过了,此时晋嫔有孕,想必在皇上的意料之外,故而这晋嫔的肚子,他该以何种态度对待,这还是要请示个明旨的,否则出了问题,他头一个讨不了好。
皇帝略作沉吟:“在确诊之前,你便好生替晋嫔保胎。”
说到底,他还是不愿意亲自伤了自己的孩子,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他所期待的。眼下,他只盼着晋嫔没有身孕,如此,便是皆大欢喜,他也不用为难了。
“奴才明白了。”
晋嫔有孕一事,瞬间席卷了前朝后宫,因为晋嫔的肚子,前朝中请求立晋嫔为后的呼声愈发高了,只皇帝一直压中不发,只等着半个月后的确诊。
柳清菡看着眼前连做样子行礼都不肯的晋嫔,一笑了之,丝毫不曾与之计较。
晋嫔愈发得意:“那便多谢淑贵妃了,臣妾身子弱,又怀了皇嗣,皇上叮嘱臣妾要事事小心,您又一向与人为善,想必是不会介意臣妾这小小的失礼的。”
贵妃又如何,日后还不是要给她行礼问安?
柳清菡心里不断摇头,瞧,再是富察家静心挑选的格格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被皇后的位置迷晕了头?
“自然不会,晋嫔合该好生注意,皇嗣要紧。”
颖妃可没这么好的脾气:“晋嫔既然知道要事事小心,又来这御花园做什么?御花园人多手杂,晋嫔别一个不小心摔了,啧啧啧,那可就不得了了,本宫听说,这有了身子的人,最是不禁摔的,摔一下,这肚子里的皇嗣,可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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