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家世显赫,她是极为乐意的,且不说这博尔济吉特氏长相如何性情如何,只她背后的势力和淑慎公主,她就满意极了。
皇贵妃打趣道:“这么说,妹妹是看中了?”
纯贵妃忙道:“那自然是看中了,这么好的秀女,臣妾若是挑剔,那岂不是不知好歹?”
有了嫡福晋的母族帮衬,想必永璋成婚后进了朝堂,会更加如鱼得水。
皇贵妃缓缓笑了:“那妹妹就放心把此事交给本宫去办,本宫保证,这博尔济吉特氏,只能是永璋的嫡福晋。”
纯贵妃心满意足的离了翊坤宫,人坐在咸福宫的正殿里,一颗心还在砰砰直跳,她抓住春桃的手,还有些激动:“太好了,春桃,永璋以后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春桃却不似纯贵妃这般高兴:“娘娘,博尔济吉特氏身份显贵不假,可她到底是蒙军旗的秀女,还是出身科尔沁,一旦成了咱们三阿哥的嫡福晋……娘娘您想啊,圣祖爷的十阿哥,不就是因为娶了蒙古福晋,才无缘……”
纯贵妃的高兴消了一点,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无妨,当年在孝贤皇后的丧仪之上,皇上那样训斥永璋,甚至亲口剥夺了大阿哥和永璋的继承权,本宫对永璋能登上大位,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永璋到了入朝的年纪,而本宫家世微末,又帮不上永璋什么忙,只有给他娶一个身份高贵的嫡福晋,本宫才安心,至于以后,本宫只盼着,皇上能够多重用永璋几分,顺利封个郡王亲王的,本宫也就放心了。”
她年纪也大了,这两年基本都不承宠了,又因为接连被皇帝训斥,争宠的心思早就歇了,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自己儿女身上,当然,不争宠,却并不代表,有些事情有些面子就不用挣了。
春桃了然,笑着奉承:“娘娘慈母之心,三阿哥听了,定然感动。”
纯贵妃懒懒的往软枕上躺了躺:“什么感动不感动的,本宫不在乎,只要永璋过得好,本宫就高兴了。”
说着,纯贵妃突然想起一事:“愉妃最近和晋嫔走的挺近?”
春桃想了想道:“是,好像是上次在御花园中,愉妃娘娘替晋嫔娘娘说了句话,自那以后,晋嫔娘娘就格外亲近愉妃娘娘,内务府送了什么好东西,都会送一些去景仁宫。这一来二去的,关系自然熟络。”
晋嫔得宠,风头一时无两,愉妃在此时与晋嫔交好,也不知是打着什么心思,又或许,是皇贵妃的示意?可晋嫔到底姓富察,皇贵妃心底,没有一丝介怀?
纯贵妃眉头紧锁,只觉得这次皇贵妃复出后,心思越发难以琢磨了。
皇贵妃既然夸下了海口,要博尔济吉特氏做三阿哥永璋的嫡福晋,那她自然要竭尽全力办成,故而皇贵妃这日在养心殿待了一个多时辰,不知如何劝说,总算得了皇帝的一句准话。
翊坤宫里清凉极了,皇贵妃心情大好的喝了一口酸梅汤,脸上笑容不断。
身旁的冰山上带着薄荷的清凉,皇贵妃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本宫闻着这薄荷的味道,还真是觉得舒服多了。”
静心笑道:“这法子,还是柔妃娘娘先用的,不过柔妃娘娘在冰山上放的是干花,奴婢想着您喜欢闻薄荷的味道,所以用的就是薄荷叶了。”
皇贵妃向前探着身子,长长的护甲拨弄着上面绿色的叶子:“柔妃心思一向灵巧,在这些事情上尤为费心,也难怪如今皇上宠着晋嫔,也要每隔两日就要去一趟永寿宫,哪怕是午睡呢,也叫人不可小觑。”
静心抿嘴道:“皇上也常来翊坤宫呢。”
皇贵妃轻嗤:“心怀愧疚来的,和主动来的,到底是不一样的,本宫宁可皇上对本宫没有一丝愧疚。”
用这毫无用处的愧疚,替了她的皇后之位,皇贵妃只要一想起来,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静心不赞同的摇头:“娘娘这话可不就堵气了?不管皇上因何而来,总归是宠幸娘娘了的,只要皇上多来几次,您抓住机会,还愁怀不上身子吗?”
子嗣,永远都是皇贵妃的执念和心结。
皇贵妃长吁一口气,一手轻轻抚着小腹:“说的容易,要是能怀,本宫早就怀了,也不至于到了三十几的年纪了,却从未开怀过,这些年来,调理身子的汤药不断,却连丁点儿动静都瞧不见,怕是本宫早就不能生了。”
多年的期盼,到了现在,皇贵妃已经有些心灰意冷了,她咬了咬牙:“若真是如此,本宫也只能寄希望于五阿哥了。”
静心是不愿意的:“五阿哥有生母,而且年纪也大了,怕是不怎么好笼络,倒不如看看底下哪些低位嫔妃生了阿哥,您抱在身边抚养也胜过五阿哥许多。”
皇贵妃头疼的闭了闭眼:“本宫何尝不知道,只是你瞧,宫里那些低位嫔妃,几乎一年到头都见不到皇上,怀上龙胎,还生个阿哥,谈何容易?五阿哥虽然有生母,可是他聪慧,皇上又颇为喜爱,这就是优势。”
静心还要再劝,皇贵妃一摆手:“罢了,日后再说,你去派个人,把这好消息告诉纯贵妃,就说,过几日皇上就会下旨赐婚,让她安心即可。”
“是。”
乾隆十四年,七月初三,皇帝下旨,赐婚和硕淑慎公主之女博尔济吉特氏为皇三子永璋之嫡福晋,于明年三月完婚。
圣旨一出,纯贵妃整个人走路都是带风的,嘚瑟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