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位就嫔位吧,后族女子入宫,位份若是太低,孝贤脸上也无光。”太后对于这些事,一贯不大上心。
皇帝又陪着太后多说了一会儿话,用了午膳,才赶回养心殿批折子。
翊坤宫外,两队侍卫笔直的守着,翊坤宫的大门也被上了锁,里面完全无外隔绝。
皇贵妃一回来,就气的摔了许多瓷器,静心抱着皇贵妃,哭的不能自已:“娘娘不可啊,您不能发脾气,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会让皇上以为您对他的处置不满呢。”
一旦传了出去,倒霉的只有自家主子而已。拉赫
皇贵妃眼泪直流,浑身失立的跌坐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静心抹了把眼泪:“什么全完了?”
“本宫努力了三年,三年来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唯恐到手的后位有变,和敬回宫,本宫是防着她,可本宫也没真正把她放在眼里,是本宫轻敌了,才落得个被禁足的下场,如今,皇上对本宫失望至极,本宫想要坐上后位,怕是没那么容易了。”皇贵妃抱着头猛摇,她不甘心,努力了三年,一朝化为灰烬。
和敬,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到了这个时候,她要是还看不明白,那就枉她掌管后宫多年了。
不,凭借和敬的脑子和先皇后给她留下的人脉,和敬绝对做不到这个地步,定然是富察家在背后帮她。
皇贵妃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她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许久,她突然冷笑:“难不成富察家以为,他们用和敬陷害了本宫,富察家就能再出一个皇后吗?简直痴人说梦。”
她当不成皇后,那就谁也别当了。
静心见皇贵妃平静下来,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又听皇贵妃吩咐:“去,把翊坤宫所有奴才,都给本宫叫过来。”
她要好好儿问问,究竟是谁,吃里扒外,把毒药藏在佛像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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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敬公主是到了晚上亥时才醒的,她醒来时,东偏殿只有她的贴身宫女在。
她不是一个心存善念的主子,身边的贴身宫女不过几年就会换一个,早前的兰儿早就被她下令打死了,现在的这个,是当初在皇额娘陵寝那边挑选出来的,名叫夏叶。
夏叶一见和敬公主醒来,忙递了温水过去,小心的扶着和敬公主:“公主,喝口水吧,您都睡了一天了。”
和敬公主感觉到口中苦涩和干哑,喝了两口水缓解后,就问:“本公主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
她先问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会昏迷,而是问的她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这让夏叶有些疑惑,但夏叶也没过多去想,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公主您昏迷,是因为中毒的缘故……皇上在翊坤宫里搜出了您所中之毒,女儿红……皇贵妃被皇上下令禁足了。”
一听皇贵妃只是被禁足,和敬气的咳嗽起来:“怎么只是禁足?皇阿玛就没废了她的位份?”
这下,夏叶心中的疑惑越发重了,一次是她多想,可两次就确实不对劲儿了,公主怎么那么关心皇上对此事的处置结果,丝毫不问一句自己的身体怎么样了。
她忙抚了抚和敬公主的背:“公主息怒,您情绪不宜激动,皇贵妃确实只被禁足了,而宫权,也被皇上交给了纯贵妃和柔妃二人。”
想了想,夏叶又道:“关于您的身子,您也莫要担心,太医说虽是中毒,但这毒药药性目前并不致命,您只要多喝两副药,自然就无碍了。”
和敬公主没好气的拍开夏叶的手,她当然知道自己中的毒并无大碍,舅舅怎么可能会真的伤害她,只是皇阿玛的态度,是她没想到的,证据都明晃晃的摆在了眼前,皇阿玛竟还是愿意替皇贵妃开脱,甚至不惜委屈自己。
她失望的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皇额娘曾经告诫过她的话,皇额娘曾说,皇阿玛,先是皇帝,才是她的阿玛,曾经她并不理解,可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今日之事,皇阿玛他,做出了一个皇帝该有的抉择。
可,她心里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儿呢?
和敬公主一时陷在自己的情绪中,不可自拔,夏叶小声的唤了几声,却见和敬公主并无反应,不免加大了声音:“公主?”
和敬公主被吓了一跳,她推了夏叶一把,没好气道:“做什么这么大声,要吓死本公主吗?”
夏叶有些委屈:“奴婢只是想提醒公主,您该喝药了。”
晚上的药早就熬好了,一直在小炉子上煨着,就等着公主醒过来。
“知道了,把药端过来吧。”
自己的身子,除了自己,也没人心疼了。
喝了药,和敬捏了一枚蜜饯塞进嘴里,甜味在口中四溢开来,占满了整个口腔:“夏叶,今日上午,你有没有觉得,皇贵妃给皇额娘行礼时,有所不对?”
夏叶略一回想道:“公主是说,皇贵妃手中的香断了两次之事?”
“没错,都是同样的香,怎么旁人手中的香就不见断裂,只有皇贵妃的断了呢?一次便也罢了,本公主还可以当做是巧合,可两次,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和敬公主越说,眉眼越是发亮。
夏叶不由自主的点头赞同:“公主这么一说,奴婢也发现,的确有些不对劲,可是今日忌礼上的一切用品,都是皇贵妃亲自督办的,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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