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贵太妃也跟着凑趣儿:“皇上有所不知,太后这是看到了皇上小时候,心里高兴呢。”
她一瞧见九阿哥的时候,同太后一眼,也是感叹,平日她说皇后所出的端慧太子和七阿哥有多像多像皇帝,那不过是她专门捡了好话说罢了,如今的九阿哥,除了那一双灵动的眼睛随了柔妃,五官和皇上是真的像极了。
皇帝凑了头过去:“皇额娘,小九真的有那么像儿子?”
他自己说是一回事,从太后口中听到,又是一回事。
太后不住的点头:“像,很像。”
就因为这分相似,她才对九阿哥又添了几分喜爱之情。
底下一众嫔妃看着九阿哥受尽宠爱,心里酸涩和嫉妒可想而知。
舒嫔气的有些面色扭曲,她咬了咬唇,突然道:“太后娘娘您既然这么喜欢九阿哥,不如把九阿哥留在您身边抚养,也可稍稍有个慰藉。”
此话一出,太后的笑顿时停滞在了脸上,她下意识朝皇帝看去,却见皇帝面上没有一丝笑意,便有些明白,她睨了舒嫔一眼:“哀家一个人清净惯了,若是有个孩子,哀家也受不了这个热闹,还是算了吧,不过柔妃,你倒是可以常常带九阿哥来慈宁宫请安。”
柳清菡忙起身福了福身子,恭敬道:“是,太后,只要您不嫌臣妾和小九烦,臣妾定会日日带着小九来叨扰您的。”
太后隔空点了点柳清菡,笑的一脸慈祥:“那可不成,日日来,你便罢了,哀家的小九可受不住。”
舒嫔见状,只好灰溜溜的缩在人群里,她本就是嫉妒柔妃,才提了这么一个建议,也算是看准了太后喜爱九阿哥,谁知太后拒绝了,她也惹了一身骚,连带着太后也给得罪了。
满月宴结束,柳清菡带着九阿哥回了永寿宫,此时九阿哥早就睡着了,她换了一身家常的衣裳,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舒嫔今儿胆子够大,连这话也敢说。”
之卉打理着柳清菡刚刚换下来的大衣裳:“舒嫔是嫉妒娘娘罢了,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紫罗捧了一盏茶:“之卉说的没错,舒嫔宠爱早就不比以前,娘娘若是瞧她不顺眼,寻个由头罚了便是。”
搁在以往,她是不敢这么建议的,但今时不同往日,谁让娘娘生了阿哥,还是一个极为得皇上和太后喜爱的阿哥,腰杆子自然挺起来了。
“寻个由头罚了?”柳清菡轻笑,“你们说的本宫多不能容人似的,舒嫔说了那样一句话,到底是惹了太后厌恶,用不着本宫,只太后一个,就有的舒嫔难受的了。”
她这话可没说错,不一会儿,双福就递了消息过来,说舒嫔被太后罚抄金刚经百遍。
金刚经全文六千七百六十三个字,一百遍,那要抄到猴年马月去了。
这下之卉可是好奇了,她忙问:“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柳清菡拨弄着耳朵上的珍珠耳坠,淡然一笑:“刚刚在慈宁宫,你们是没瞧见,在舒嫔提了那句话后,太后是下意识看了皇上一眼的,那就说明,其实在太后心里,她还是想要抚养小九的,只不过太后拒绝了,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皇上不同意。比起对皇上的了解,太后胜过宫里任何一个人,为了不叫他们母子间生了嫌隙,太后自然不会做叫皇上不高兴的事,那最终倒霉的,就只有舒嫔了。”
没人知道,当时她看似淡然,可内心是很紧张的,她怕皇帝就这么开口把她的孩子给了太后,而她连拒绝都不能,还要笑着谢恩。
幸好,幸好。
此番,不论皇帝心里作何想法,总归是没要她们母子分离的。
七月初一,皇帝奉皇太后懿旨,晋娴贵妃乌拉那拉氏为皇贵妃,摄六宫事。同月,皇帝将乌拉那拉氏一族由满洲镶蓝旗抬入满洲镶黄旗,并由公中佐领改为世管佐领。
圣旨一出,翊坤宫的门槛顿时被踏破了,前来恭贺之人络绎不绝,宗室命妇的牌子都排到了神武门外。
七月二十五,是娴贵妃晋皇贵妃以来,头一次六宫请安,众妃齐聚翊坤宫,拜见这个未来后宫的主人。
皇贵妃一身吉服,瞧着底下恭恭敬敬的跪着请安的众人,突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只是这还不够,皇贵妃,还不是皇后。
她抬了抬戴着鎏金嵌宝石的流苏护甲:“姐妹们无需多礼,都坐吧。”
众人落座后,纯贵妃第一个开口奉承:“皇贵妃大喜,今儿的一身衣裳,显得您格外好看。”
皇贵妃的衣裳,便是不好看,可它本身所代表的意义,也足够人眼热。
皇贵妃低头瞅了瞅,笑道:“纯贵妃还是这么会说话。今儿是本宫大喜,但也理应后宫姐妹同喜,本宫特意给诸位妹妹备了赏赐,待请安过后,便叫人送你们宫里去。”
嘉妃甩了甩帕子,唇瓣丝毫不动,嘟囔道:“说的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似的,当本宫没见过么。还不是皇后呢,就摆了皇后的谱儿。”
她声音低,也只有坐在她身旁的柳清菡听了个清楚,皇贵妃离得远,只依稀听到了嘉妃在说话,却不知她说了什么,但看嘉妃的脸色,就知不是什么好话,皇贵妃脸色一沉:“嘉妃有话,不妨说出来,让大家都听一听。”
嘉妃嗤笑一声,没怎么把皇贵妃放在眼里:“臣妾可没什么话说,不过是有些无聊罢了,皇贵妃若是无事,咱们还是回去了,八阿哥醒来看不见臣妾会哭的,毕竟皇贵妃膝下无子,不晓得带孩子的艰辛,臣妾和柔妃可忙着呢,没见着柔妃脸色都不大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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