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心思:“皇上,依臣妾看,永璜的阿哥所也该有个人先替他打理着,就算您现在给永璜赐婚,就六礼礼部都要走半年,等真正大婚时已经到了年下了,倒不如提前给永璜赐下一个侧福晋,好歹也能替永璜打理后院。”
这话说的有理有据,皇帝也没有不赞同的理由,他点头道:“皇后可有侧福晋的人选?”
皇后先是想了想,才道:“臣妾觉得,有个伊尔根觉罗氏,品性和样貌都不错,只是出身稍微低了一些,是七品官明泰的嫡女。”
一般来说,皇子嫡福晋基本都是朝中一品二品满人大臣的嫡女或者嫡孙女,而侧福晋少说也是个四五品官儿的女儿,皇后这一说,都说到七品官儿身上去了,柳清菡眉头微动,真不知皇后是怎么想的。
但皇帝对皇后说的人选并无意见:“只要品性好,出身低一些也无妨,便是出身再高,又怎么比得过皇家。”
皇后笑着附和:“皇上说的是。”
就这样,在皇帝和皇后三言两语下,就决定了三个人捆绑一生的命运。
赐婚的圣旨是在六月底下的,圣旨一出,大阿哥当即就去了九州清晏谢恩。
也不知父子两人说了些什么,等大阿哥再出来时,眼眶微红,像是哭过一样。
大阿哥的贴身太监担忧的喊了声:“爷,您没事吧?”
大阿哥眨了眨眼,声音有些沙哑:“爷没事,咱们去澹泊宁静殿给皇祖母谢恩。”
小太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跟着大阿哥去了澹泊宁静殿后又去了长春仙馆。
皇家的办事速度是非常快的,侧福晋不用走六礼,皇后便让钦天监算了个最近的良辰吉日,在七月十三那日,就把伊尔根觉罗氏给娶进了阿哥所。
也就是在第二日,新人去了长春仙馆谢恩时,柳清菡才终于知道,皇后为什么选了一个七品官的嫡女给大阿哥当侧福晋。
那是因为,这个伊尔根觉罗氏,是个活脱脱的狐狸精长相,魅惑至极,但她偏偏礼数周全,说话轻声细语的,让人听了又极为舒畅,不得不说这个伊尔根觉罗氏也是个难得的妙人。
就在柳清菡仔细打量伊尔根觉罗氏的时候,伊尔根觉罗氏已经到了她面前行礼,久久不见柔嫔叫起,一旁的愉嫔戳了戳她的胳膊,笑道:“柔嫔妹妹莫不是被侧福晋这容貌迷的晃了神儿,竟然都没看到侧福晋在问安?”
柳清菡被愉嫔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还嘴道:“愉嫔姐姐说笑了,妹妹又不是男子,如何会被侧福晋迷住了,只不过是从未见过侧福晋这般容貌的美人,被惊住罢了。”
说着,她伸手扶了伊尔根觉罗氏起来。
嘉妃呦了一声:“像柔嫔这样的美人儿,竟也会被侧福晋这样的容貌给惊住,可见咱们都不如侧福晋了,竟从未把柔嫔给惊呆过。”
柳清菡睨了嘉妃一眼:“嘉妃姐姐何必这般妄自菲薄呢,虽说嘉妃姐姐比不过侧福晋,但至少比臣妾宫里的魏答应强多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嘉妃脸色一变,正要嘲讽回去,柳清菡便扭了头,不再搭理她,朝身后的紫罗喊了一声,紫罗便捧着一个锦盒出来,里面是一对步摇:“这对玉兔捣药宫灯步摇还是今年本宫生辰时皇上赏的,如今就借花献佛,送与侧福晋了。”
伊尔根觉罗氏一听皇上二字,立马拒绝道:“妾身哪里好收柔嫔娘娘这么好的东西。”
只御赐二字,就弥足珍贵了。
柳清菡轻柔一笑:“再好的东西,也是死物而已,昨日本宫不曾派人去阿哥所送礼,是本宫失礼,这对步摇,既是补上了昨日大阿哥的新婚贺礼,又当是今日的见面礼,说起来,本宫还省了一份儿呢。”
昨日皇帝宿在苏缇春晓,她全部的心思都被皇帝占了去,自然而然的就忽略了大阿哥娶侧福晋一事,所以今儿才备了这么重的礼,为的就是不让人说嘴,否则她就是再大方,也不会拿出这样一对步摇来的。
柳清菡的话合情合理,伊尔根觉罗氏为难的看了大阿哥一眼,见大阿哥微微颔首,伊尔根觉罗氏这才收下:“多谢柔嫔娘娘。”
拜见过柳清菡,伊尔根觉罗氏又去给怡嫔行了礼,至于贵人常在之流,身为侧福晋的伊尔根觉罗氏只需客气客气便罢了,行礼是用不着的。
皇后端坐在上首看着伊尔根觉罗氏礼数周全的见礼,既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伊尔根觉罗氏是她亲自选的,行为举止不曾给她丢人,又失落于她的行为举止,像她这样性子的人,真的会在大阿哥后院争风吃醋吗?
皇后掩去眼底复杂的神情,慈和的对伊尔根觉罗氏道:“从今以后,你便是皇家的儿媳妇了,虽说只是个侧福晋,但在嫡福晋未曾进门前,大阿哥的后院就要你来掌管了,若是有任何不懂的地方,尽管来本宫这里请教就好。”
伊尔根觉罗氏又惊又喜,皇后这话的意思,就是把中馈交给她了?
但她显然还是有脑子的,没有因为皇后的这一句话就飘飘然,反而依旧先看向大阿哥,见大阿哥点头,她才应下:“是,妾身年轻,也没经过事儿,少不得要多叨扰皇后娘娘了。”
皇额娘是嫡福晋的称呼,她一个侧福晋,只能叫皇后娘娘。
柳清菡见伊尔根觉罗氏的行为,心中大加赞赏,皇后这人选的好,没有被皇后画的大饼迷惑了双眼,反而知道事事询问大阿哥,虽然给人一种没有主见的印象,但无所谓啊,只要大阿哥对她的印象好就行了,毕竟男人嘛,总是喜欢那种菟丝花,会依靠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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