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垂眸理了理袖口:“不必,这都是你该得的,明日的赏花宴,知道该怎么做吗?”
魏答应小心翼翼道:“还请娘娘明示。”
柳清菡满意的点头:“之前你在永寿宫怎么伺候本宫的,在外面也要怎么伺候本宫,明白么?”
见魏答应点头,柳清菡又道:“明日记得打扮的精致一些,免得出去了旁人说本宫亏待你。还有,你身边的暖春,自己小心一点,她可是经常通风报信呢。”
魏答应点头应是,看来柔嫔是真的把她当自己人了,连暖春的事都提醒了她。
柳清菡在心中狂点头,用一个魏答应已经知道的消息,又换取了魏答应多一点的信任,完美。
申时,又是皇帝翻牌子的时候,敬事房总管郭得禄笑眯眯的来了苏缇春晓:“恭喜柔嫔娘娘,皇上今儿个翻的是您的牌子,于酉时一刻前往九州清晏侍寝,还请您早做准备。”
郭得禄笑的一脸褶子,来圆明园这半个月来,他每次去九州清晏,每次都无功而返,惹得太后娘娘都几次三番的敲打敬事房,说要是皇上再不翻牌子,就要摘了他的脑袋,今儿个他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的,皇上才终于赏脸,他能不高兴么。
其实他从吴书来那孙子口中听到过,是前朝出了什么事儿,所以皇上才没兴致的,不过现在肯翻牌子就行,他的脑袋保住了。
柳清菡见郭得禄笑的高兴,也不好只赏一个荷包,索性让之卉给了他几颗金花生。
圆明园的规矩没有在紫禁城那么大,这次虽然是去九州清晏侍寝,但背宫的步骤完全就可以省略了。
柳清菡只着了一身纱衣候在九州清晏的寝殿里,皇帝到的时候,眉毛是紧皱的,连薄唇都紧紧抿着,浑身散发着不悦的气息。她还没来得及请安说话,皇帝就直奔主题。或许是皇帝因为朝政烦心,这次也没心情挑*逗柳清菡,只顾着自己发泄就完事儿了。
等到云收雨歇的时候,皇帝骤然倒在一旁,喘着粗气。柳清菡也累的不行,浑身酸疼,但她见皇帝哪怕在她身上发泄过,心情也没有好半分,心思转了转,她侧过身子,手指轻柔的抚着皇帝的眉眼,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皇上不开心么?”
往往都是肉体缠绵过后,两个人的心才会觉得近一些,听柳清菡关心他,皇帝抬手握住柳清菡的手,有些疲倦:“你一向心细如发。”
柳清菡抿唇轻笑,一头青丝被自己枕在身下:“臣妾只对您心细,臣妾的心思也只放在您一个人身上,至于旁人,臣妾也没功夫关心呢。”
就皇帝那张脸,拉的比马都长,她想装作不知道都不成。
皇帝道:“本该如此,你是朕的嫔妃,心思放在朕身上才是正理,同样的,那些大臣,是朕和大清的臣民,心思也该放在该放的地方才是,可惜,枉费他们活了那么久,竟然连你一个小女子懂的道理都不懂。”
他憋的久了,也不管柳清菡是不是他能够倾诉的对象,一股脑儿的吐槽:“前朝的那群老匹夫,简直放肆,今年春闱一事,科场舞弊,主考官收受贿赂,导致寒门学子临近考试时却因银钱不够,连贡院都不曾踏进去过,而这寒门学子,并非数十人,而是足足高达两千八百余人,事发后怕真追究,竟官官相护,折子一直不曾递到御前,若非朝中还有忠臣,朕岂非被一群贪官污吏给蒙蔽了?简直岂有此理。”
皇帝越说越气,说到最后还愤怒的拍了拍床榻。
吴书来候在殿外,听见里面的动静,吓得腿都软了,皇上发了半个月的火儿,连他都被皇上迁怒赏了十个板子,现在屁股还疼呢,本来他还想着皇上有心思召柔嫔娘娘侍寝,是火气下去了些,谁知还是这么大,柔嫔娘娘压根儿就没帮皇上降火么?
寝殿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朕举行科举是为了选拔人才,不是为了让他们借机受贿,甚至欺上瞒下,把朕当成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
皇帝气愤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柳清菡忙替他顺了顺气,聪明的一声不吭。皇帝愿意说出来,却不代表就要听她发表意见,而且她对自己的身份清楚的很,她不过是个合格的情人罢了,还没资格对朝政指手画脚,要她真的说了,皇帝转头就能跟她算账。
对于柳清菡的懂事,皇帝感到非常满意,他来回抚摸着柳清菡的一缕青丝:“你就不想劝朕?”
这段日子,吴书来劝他,太后劝他,就连皇后也来过一次,说的也是劝他,让他莫要发火,要慎重的事,怀里的女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安静,一句话也不说。
柳清菡一只手搭在皇帝的胸膛上,用自己的脸蹭了蹭皇帝的胳膊,跟一只慵懒的猫儿似的枕了上去:“臣妾不劝,太医都说气大伤身,臣妾倒是觉得,堵不如疏,与其看着您把怒火憋在心里,倒不如让您发泄出来,这样您心里便会觉得舒服了。”
皇帝一听,又仔细一想,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他唏嘘道:“爱妃言之有理,朕也觉得,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只会让朕觉得更加憋闷罢了。”
倏然,皇帝话锋一转,捏了捏柳清菡的鼻尖儿,宠溺道:“朕是真觉得你贴心,看来,下次朕若是再有烦心事,找你便好了。”
刚刚剧烈运动过后的汗水消的七七八八,许是因为这样,柳清菡觉得自己裸露在锦被外的香肩有些冷,她伸手扯了扯被子,贴心的给皇帝盖好,又给自己闷严实了,这才道:“皇上可别这么夸臣妾,不然臣妾好不容易藏起来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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