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三阿哥被叫到了养心殿,被皇帝责骂,那声音大的,整个养心殿伺候的奴才都听的真真儿的。
这日,柳清菡正一脸苍白(敷了脂粉)的练字,之卉伺候在旁,说着这些日子后宫里发生的事儿:“小主不能侍寝的日子里,嘉妃和愉嫔独占鳌头,尤其是四阿哥,皇上极为喜欢,只是奴婢听说,三阿哥被皇上训斥后,回了阿哥所就病了。”
柳清菡挑眉:“病了?看来我高看三阿哥了。”
几个月前和敬公主一事,她以为三阿哥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城府,如今看来,不是他有城府,而是纯妃。
之卉有些莫名:“小主,奴婢不明白您的意思。”
柳清菡垂眸,对着一旁乾隆的字帖写下一个字,缓缓道:“皇上是多么自负的一个人,他训斥了三阿哥,前朝后宫皆知,可转头三阿哥就病了,不论是真病还是假病,都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皇上以为三阿哥是在趁机对皇上表示不满。”
之卉满脸佩服:“小主睿智,奴婢拜服。”
说着,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见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就道:“小主,您身子才好了那么一点,太医说不宜久站,奴婢扶您躺下歇歇吧。”
柳清菡一听到躺下这个词,浑身的细胞就散发着抗议的气息,她是真的不想再躺下去了,可又不能拒绝,只好由着之卉。
刚躺下,之卉正拿了一条小毯子往她身上盖,就听门口守门的宫女禀报:“娴妃娘娘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还是忽然发现皇帝比乾隆更顺口,就把乾隆换成了皇帝称呼,嘻嘻
话说我存稿都写好了,你们什么时候让我加更啊【对手指】
第35章
柳清菡一抬头,就见娴妃一身宝蓝色的氅衣,配着绣了芍药的华胜,梳着大两把头,头上带着几支看起来极为名贵的点翠嵌玉钗,耳朵上是一对烧蓝制式的坠子,在蓝色的衬托下,显得娴妃肤色莹白透亮。
她颤了颤睫毛,忙扶着之卉,做出一副要起身行礼的模样。
娴妃见了,快步上前,笑着制止:“妹妹快别动,你身子还未好全,行礼也不急在这一时。”
柳清菡顺势躺了回去,强颜欢笑道:“多谢娴妃姐姐。”
娴妃既然有亲近之意,她也就顺水推舟的叫了她姐姐,果然,娴妃一听,笑容越发深了。
她看着柳清菡面色苍白,怜惜道:“妹妹你也养了这么久的身子,怎么面色看起来还是这般苍白?可是太医院不够尽心?”
柳清菡惨然一笑,苍白的面色衬的她极为柔弱:“哪里是太医院不够尽心,给臣妾诊脉的太医是皇上亲自指的,只是臣妾一直心结难解,始终放不下那个无缘的孩子,所以才郁郁不得。”
“唉~”娴妃叹了口气,拉着柳清菡冰凉的手:“小产到底伤身,瞧你这手,如此冰凉,你身边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都不知道给你拿个手炉暖手么?”
柳清菡苦笑:“左右这身子连个孩子也保不住,还要来做什么。”
娴妃一惊,仔细瞧了瞧柳清菡,见她眼底黯淡无光,怕她真心灰意冷,忙道:“这心思可万万有不得,虽说你与这个孩子无缘,可只要你养好了身子,又有皇上的眷顾,必定还能再有孩子,所以你很是不必自暴自弃的。”
说完,见柳清菡低着头默默垂泪,咬了咬牙道:“再说了,妹妹就不想知道,那日你为何会冲撞贵妃么?”
话落,娴妃明显的感觉到手中握着的手一僵,紧接着就见柳清菡的神色变得僵硬,然后死死的咬着唇,言不由衷道:“都是臣妾身子不争气,头晕了一下,才……”
“真的是这样么?”娴妃突然厉声打断她:“本宫一直以为妹妹是个敢爱敢恨,性子直爽的人,却不想原来妹妹也会自欺欺人了。”
柳清菡倏然掉下眼泪:“娴妃娘娘,不管您看见了什么,臣妾都求您不要说出去,臣妾求您了。”
她哭着掀开被子,就要起身给娴妃跪下。
娴妃忙拦住了她,目光沉沉的扫了殿里伺候的人,见只有静心和之卉,便道:“你,去给你家主子拿个手炉来,静心,本宫给柔嫔准备的东西忘了带来,你回趟翊坤宫拿来吧。”
静心倒是立马就出去了,之卉却犹豫的看了眼柳清菡,见柳清菡点头,她才出去,出去时特意换上了门。
娴妃笑了笑:“妹妹这个宫女倒是很忠心,就是不知道另外一个是不是也一样忠心了。”
柳清菡低头拨弄着绢子,不去看娴妃,闷闷的,话里的情绪有些复杂:“素苒是皇后娘娘赏给臣妾的宫女。”
“本宫知道,皇后娘娘与你有恩,也知道妹妹你重情重义,哪怕知道了真相也不愿意说出来,就是为了替皇后遮掩,可是妹妹,你真的就这么甘心么?甘心你一生都彻底的沦为皇后的棋子?”
娴妃连连道:“若非素苒推了你一下,你又如何会冲撞贵妃?妹妹这般聪慧,本宫就不信你猜不到,若是你真的撞到了贵妃,等待你的会是如何,若是你没有小产,等待你的又是什么。”
柳清菡嗫嚅了几下唇瓣,一言不发。
“你一心为了皇后着想,可皇后又是如何待你的?她只是把你当成了一个对付贵妃的趁手工具而已。”
寂静了半晌,柳清菡抬头,面上已是泪流满面:“臣妾又何尝不知道,自从伺候了皇上,每每臣妾争不过高贵妃时,皇后娘娘总是命人敲打臣妾,素苒又总是在臣妾身边看着,连半点自由都没有,臣妾总想着,这般就算是臣妾报答皇后娘娘举荐臣妾伺候皇上的恩情了,可是臣妾万万没想到,自己受制于皇后娘娘也就罢了,到头来,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臣妾心中又何尝不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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