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菡眯了眯?,瞧着离得还有一段距离的乾隆和舒嫔,?中划过一抹精光。
不远处,乾隆一句夸赞,就足以让舒嫔喜笑颜开,她跟在乾隆身后:“多谢皇上夸奖。若是此时泛舟于湖上,想必……”
话未说完,舒嫔目光似看到了什么,神色一顿,有些不悦。
乾隆正听舒嫔说话说到一半儿,就没了声音,不免皱眉:“怎么不说了?”
舒嫔一惊,忙恢复了笑意准备说下去,吴书来就抢先道:“皇上,湖心亭里,好似是柔贵人。”
做奴才的,自然要耳听四面,?观八方,舒嫔一有不对,吴书来就发现了异样,同样的,身为御前大总管,他只要看一?舒嫔的神情,就知舒嫔存了什么心思。
只可惜,舒嫔为人过于清高,他很是看不上?,相比之下,柔贵人就很好,同是奴才出身,同是汉人,且对他还礼遇有加,他自然会偏帮柔贵人了。
吴书来话落,舒嫔立马咬紧了牙关,乾隆对此似是没看到,朝湖心亭里看了?,点头道:“瞧着还真是,不过柔贵人身边怎么没个伺候的,竟一个人在哪儿?”
话虽如此说,但乾隆也没等吴书来说出个一二三来,抬脚就往湖心亭去。
舒嫔再是不乐意,也不肯在此时告退,只好咬牙跟上。
亭子里,柳清菡笑着看离她越来越近的一行人,徐徐的站起身,不急不忙的上前走了两步蹲身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舒嫔姐姐安。”
乾隆大步上前随手扶了柳清菡一把:“起来吧,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柳清菡先是用那波光流转的眸子暗自扫了一?舒嫔,含了一抹挑衅,然后才瞧着乾隆,笑着道:“皇上陪着舒嫔姐姐一同赏花,臣妾孤苦伶仃,可不就只能一个人了么。”
这话里含了一丝醋意,又带了一分撒娇的怨怪,乾隆听了,不自觉笑出声来:“你啊,惯会撒娇,什么孤苦伶仃,尽是胡说,有这么可怜?”
“皇上不陪着臣妾,臣妾自是可怜的。”柳清菡皱了皱小巧可爱的鼻子,拉着乾隆的小拇指晃了晃,尽是讨好的模样。
乾隆挑了挑眉梢,拉着柳清菡坐下,顺着她的话道:“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朕若是不陪着你,你岂不是更可怜?”
柳清菡点头,一丝?神也没分给舒嫔:“皇上知道就好,皇上,臣妾方才让之卉去找宫人安排小舟了,等会儿您陪臣妾一起游湖可好?”
乾隆今日本就是出来散心的,对于柳清菡的提议,并无不可的点头同意了。
舒嫔脸色难看的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问我答的说的开心,喉间几乎要淬出血来,明明是她先遇见皇上的,中途却让这个贱人给截了胡,真是岂有此理。
吴书来老神在在的候在乾隆身后,时不时的伺候着,并不言语。
柳清菡把乾隆的注意力吸引够了,余光瞥见舒嫔难看的神色,这才像是才想起舒嫔一般,不好意思的看着舒嫔道:“舒嫔姐姐,不若您也同我们一起游湖?”
被柳清菡这么一说,乾隆才想起来舒嫔还在一旁,略微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舒嫔,既然柔贵人都这么说了,那你也一起来吧。”
忽略了她那么久,就当是补偿了。
舒嫔原本准备拒绝,却不想乾隆忽然发话,只好梗着一口心头血,不情不愿的应了。
没过多久,之卉就来禀报,说是小舟找好了。
一行人移步舟上,虽说是小舟,可柳清菡毕竟是宠妃,底下的奴才也不敢怠慢,送来的小舟足够容纳十个人左右。
水波荡漾,小舟划到了荷花池中央,柳清菡伸手摘了一朵荷花,扭头问乾隆:“皇上看好不好看?”
乾隆慢慢品着茶,对此并不感兴趣,但还是敷衍了一句:“好看。”
柳清菡顿时高兴了:“那回头就把它做成荷花酥,一定很好吃。”
话落,之卉和吴书来的嘴角同时抽搐了一下,乾隆准备咽下去的茶水都在口中停了一瞬,舒嫔一脸鄙夷的道:“粗鄙。”
谁能想象的到,一个绝色美人拿了一朵荷花,心里想着的不是如何吟诗作赋,而是怎么把它做成吃食?
这也有点太煞风景了吧。
柳清菡从不是个甘心受气的人,乾隆给她气受,她没办法报复回去,毕竟还要靠着乾隆活,只能吞下去。但舒嫔给的气,她就不愿吞下去。
她施施然的抚了抚鬓边的流苏,语气里带了任谁都听的出来的不悦:“臣妾可不赞同舒嫔姐姐的话,若是粗鄙,那日后御膳房送去姐姐那里的糕点,姐姐也不要吃了罢,左右都是一些粗鄙之物,配不上舒嫔姐姐的风光霁月。”
“你……”
舒嫔一噎,伸出手指着柳清菡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只好扭头找乾隆做主:“皇上,您就看着柔贵人对臣妾不敬?”
柳清菡不甘示弱,一副泪?朦胧的样子看着乾隆:“臣妾不知何处说错了话,竟让舒嫔姐姐这般说臣妾。”
乾隆无奈的捏了捏眉心,看着舒嫔一脸气愤,柔贵人一脸娇弱的模样,心不自觉的就偏了:“柔贵人也是心直口快了些,并无恶意,舒嫔你就莫要和她计较了。前些日子内务府做了一支荷花点翠珠钗,回头朕让吴书来送你宫里去。”
更何况,在乾隆看来,柔贵人说的话并没有错,民以食为天,若吃食粗鄙,那什么是不粗鄙的?而且不可否认的是,他对于舒嫔清高的模样,着实是有些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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