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舒嫔也想不明白,柔贵人既然靠着皇后活,又如何敢明目张胆的得罪皇后?又或者,柔贵人有把握她抢了皇后的宠,皇后却依旧不会动她?
墨书笑的开心:“那皇后娘娘想必是不开心了。依奴婢看,狗若是不听话了,主人可不要打死了事。”
舒嫔摇了摇头,拿着梳妆台上的脂膏用指甲抠出一小块儿在手上揉开,兰花的香气顿时四散开来:“罢了,旁人的狗,与本宫有何干系,不咬着本宫便好,今儿也累了一日了,早些歇了吧。”
“是。”
一夜安静,舒嫔第二日起身往烟波致爽殿请安时,本以为会看到皇后同柔贵人闹翻的场景,却不想,她刚坐下不久,就瞧见柔贵人扶了皇后从后殿出来。
两人看起来依旧和谐,仿若昨日的事不曾发生。
舒嫔拿着帕子抵了抵鼻尖,对着皇后笑的宛若芙蕖:“皇后娘娘,臣妾记得,昨儿不是柔妹妹侍寝?怎么一大早的,却从您的寝殿里头出来呢。”
皇后微微含笑道:“你说这个啊,也是柔贵人恭谨,一大早的就来伺候本宫梳妆。”
舒嫔闻言,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含笑坐在她对面的柔贵人身上,半晌,才笑道:“原是如此,不过倒也难为柔贵人了,昨儿累了一整日,今儿还有精神这么早起身,也是不容易,难怪皇后娘娘喜欢。”
话落,皇后的笑顿时收敛了一点,柳清菡面色如常的道:“身为嫔妃,伺候皇后娘娘本就是本分,又何来不易之说,舒嫔姐姐说,可是如此?”
被柳清菡软软的刺了回去,舒嫔很是不悦,但她也不能说柔贵人说的不对,只得笑着认同:“也是,柔妹妹就是懂规矩,不过妹妹之前伺候皇后娘娘久了,自然是熟练,哪儿像本宫,就连皇上都说本宫笨手笨脚的,哪里能伺候人呢,只能让人伺候便罢了。”
舒嫔和柔贵人之间存了一股莫名的硝烟,令其余几位低位嫔妃缩着自己的身子,不敢插嘴,生怕被记恨,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皇后?中微冷,看着舒嫔的目光有些不善。
舒嫔这话,摆明了就是想说,她不想伺候自己,看来,又是一个心大的。
并非她喜欢这些嫔妃在她跟前伺候,而是不论她们心中如何想,可面上,就算装,也要装的对她恭敬,不为其他,只因她是皇后,就容不得嫔妃不敬。
柳清菡依旧笑意盈盈的,没有被舒嫔扯出来的大旗给吓的退缩:“舒嫔姐姐所言,妹妹倒是有些疑虑,若是舒嫔姐姐您真的笨手笨脚的,又如何能伺候的了皇上?”
舒嫔一噎,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被柳清菡给拿来做筏子,正想着如何反驳,皇后就开口了:“柔贵人说的不错,舒嫔,若是你不懂得伺候皇上,本宫可以派个嬷嬷好好儿再教导你一番,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再伺候皇上也不迟。”
皇后缓缓的说完,就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再看舒嫔的脸色。
她并非是为了帮柔贵人,而是想打压一下舒嫔的气焰,让她好好儿认清自己的身份。
舒嫔面色僵硬,见皇后不似开玩笑,只得讪讪道:“皇后娘娘说笑了,伺候皇上和皇后娘娘,是臣妾之幸。”
见舒嫔服软,皇后也没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抬了抬手,就让人散了。
曲水风荷在延薰山馆的后面,故而出来时,柳清菡和舒嫔走的是同一条路。
没了旁人在,舒嫔脸色立即就变了:“柔贵人还真是好口齿。”
柳清菡笑着应下:“舒嫔姐姐过誉了,就连贵妃娘娘也夸过臣妾呢。”
这般不要脸的话,令舒嫔如同吞了苍蝇一般,恶心极了,她瞪了柳清菡一?:“论起不要脸,这后宫,柔贵人当属第一,不愧是奴才秧子里爬上来的,真真是让本宫侧目。”
奴才秧子四个字,似乎戳中了柳清菡的痛处一般,她唇角的笑意瞬间带了几分凉意:“谁还不是个奴才呢,在皇上面前,舒嫔你不是也要做低伏小的伺候,甚至百般讨好,说到底,嫔位又如何,也不过是个伺候人的罢了。”
舒嫔气的脸色一片青白,咬牙道:“本宫出身叶赫那拉氏,是正儿八经的满人,又岂是你这般卑贱的汉人可以相较的?看来本宫要离你远一些,省的粘上了你身上卑贱的气息,晦气的洗都洗不掉。”
说罢,舒嫔甩袖疾步离开,像是柳清菡有什么传染病似得,离得远远的。
盯着舒嫔离去的背影,柳清菡死死的揉着手帕,?中情绪翻涌。
之卉摸不准柳清菡的心思,只得试探的问:“小主,舒嫔她不会背后给您使绊子吧?”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怕她动手,就怕她不动手。”
见柳清菡没有把舒嫔放在心上,之卉也松了口气,随即又道:“奴婢有话,不知该不该问。”
柳清菡将她的表情尽收?底,画的精致的远山黛眉微微挑起:“你是想问,昨日我为何要去勤政殿,今日又为何要那么早去烟波致爽殿伺候皇后梳妆?”
她这一波操作,估摸着能让许多人想破脑袋。
之卉点头:“奴婢知道,您必然有您的考量,只是小主,昨日一事,怕是皇后娘娘已然不高兴了,纵然您今儿个伏低做小,也该是入不了皇后娘娘的?的。”
柳清菡慢慢走着,边走边看着行宫的风景:“之前,皇后娘娘说我不知争宠,那我可不是要好好儿的做给皇后娘娘看?不过,昨儿皇后娘娘主动告退,倒是我没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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