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东西扫着自己的脸,金荷嘟囔道:“饭粒别闹。”
小尾巴在脸上扫来扫去,扰得金荷逐渐清醒,她慢慢睁开眼,入眼的是饭粒晃来晃去的猫尾巴以及托着饭粒的大手,再往上看正对上沈时舟略带笑意的眼睛。
金荷一个激灵,睡意瞬间全无,她坐直了身,“你回来了。”然后又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想要往外走,沈时舟将人拦住,“干什么去?”
“回家啊!”现在还没到中午,也不是做午膳的时间,沈时舟回来她想着避险还是回家的好。
沈时舟不满道:“我刚回来你就走,那我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金荷垂着头有些手足无措,“这里是世子的家,殿下回来,我自然是要走的。”
突然沈时舟拉住她的手,盯着金荷的眼睛问:“我的心思,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手下略微用力,捏了捏掌心里柔软的小手。
手被攥住,男人手心里的薄汗和炙热,早已让金荷脸上绯红一片,心跳的更是厉害。她略歪着头不敢与沈时舟对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着,“那我去做午膳。”
看着她粉红的面颊,羞怯水润的双眸,沈时舟心中一动,抬起手,见人往后躲便又将手放下,他怕把人吓着。
“现在刚过巳时,距离早饭也不过一个多时辰,你当我是猪吗?”沈时舟无奈,用了点力气将人重新拉回榻前,按住肩膀,让她坐到桌子一侧。“午膳不在家用,陪我下棋吧。”
沈时舟将棋盘放到桌上,将装着黑白棋子的圆盒放到手边。他执黑子先落一子。金荷没有办法只好与他对弈,只是她想着刚刚男人的问话,棋下得有些心不在焉,没多久便被沈时舟赢了。
沈时舟眼中带着笑意定定地看着金荷,后者又羞又气,她的棋艺虽比不上沈时舟,但一局也能僵持半个时辰左右,今日这盘连半刻钟都没到。
都怪他,金荷瞪了一眼男人,“再来!”
“算了吧。”沈时舟将黑白棋子装进盒内,“我怕你输的哭鼻子。”
“我才不会哭。”金荷小声嘟囔。
“我给你画一副画吧。”
走也不让走,画画能彼此安静些,金荷便同意了。
“你随意摆个姿势,若是不舒服,也可以继续趴在桌上睡。”沈时舟走到书案后,拿出宣纸铺在桌面上。
哪有人画画让画中人睡觉的,那画出来成什么了。金荷才没有听他的,她坐在桌边,微微转头,朝窗外看去。沈时舟的方向能看到她大半侧脸。
金荷偶尔转过头偷偷看,英武俊逸的男人坐在那提笔专心作画,俨然一副画中高手的模样。他嘴角微微翘起,看得出心情不错。此时的他少了在旁人前的疏离与冷漠,面色少有的柔和。
金荷看的出神,不料沈世子一抬头,她便撞进了一双清亮的眸子里,男人眉眼一弯对榻上之人一笑。金荷赶忙转过头,只是耳根却有些发热。
之后的时间里金荷只敢用余光撇过去,她能感觉得到,沈时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在画纸上的时间要多。想来是观察越仔细下笔才会越传神吧,金荷想,如此,她对这副画有了期待。
大约半刻钟左右,沈时舟放下笔,“好了!”
这么快?金荷心里疑惑,不等沈时舟起身,便迫不及待地走到桌前。当她看到画时,害羞胆怯的心思都没了,“你这画的什么玩意?”
只见画上,寥寥几笔勾画出一个女人的身形,最可气的是,女人脖子以上是一只盛开的荷花,这幅画跟她本人与刚才的姿势半点关系都没有。偏还叫她摆姿势,看得那么认真。
看看自己的画作,沈时舟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提笔时突然来了灵感,跟你是不是很像?”
这人不人妖不妖的模样,哪里跟她像了,金荷腹诽。
笑够了,沈时舟道:“不逗你了,时间太短我还得出去,改日有空仔细给你画。”他将布袋提进来给她,“这个给你,不生气了。”
抱着还挺沉,金荷打开见里面的东西,嘟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大了还吃零嘴。”
“谁说只有小孩子才吃。”沈时舟屈指一弹,金荷不满地抬头瞪他,男人又道:“没人给你准备这些吧?下边有比你小的弟弟妹妹,赵氏应该顾及不到你,今后想吃什么都告诉我。”
他也是今日回府,看见表妹与祖母的桌上摆着零嘴才想到这一点。
金荷心里暖暖的,来京这么久,赵氏在生活上没有亏待过她,但却从来都没给她买过这些,只有文轩和云荷才有,有小的大的总是被忽略。
“我该走了,晚上也不回来。”
送走了沈世子,金荷抱着零食坐在树下发呆,半晌她红着脸抬起头,对着梧桐树叶间暖暖的阳光想,她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
沈时舟一连几天早出晚归,金荷连人都没见到。
今日天气很好,春巧与赵大娘出去买菜,金荷也跟着出门,因为发生沈鲲的事,金荷很久都没有出过门了,刚好借买菜的机会散散心。出门前赵氏特意嘱咐买条鱼回来,文轩早上吵着想吃红烧鱼。
这条巷子摆满了摊位,卖菜的、卖肉的、也有卖鱼的,附近居民几乎都在这里买菜。
在一卖鱼的摊位前,赵大娘挑了一条大个的鲤鱼,足有三斤重。金荷见木盆里还有几个手指长的小鱼问道:“这个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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