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蓁闻言,神色凝重,好半晌才问道:“祖母可知晓此事?”
元妊是在做什么!居然想毒害自己的祖母!
元老夫人再是有糊涂之处,待她们这些孙女不好,毕竟也是祖母,再如何也不能做出毒害之事啊!
莫非就因着祖母以前曾责罚过她?
楚巽微微颔首,道:“我已与老夫人说过,只信或不信,就要看老夫人了。”
是以,他只抛出了这个事,元老夫人就再也没了心思管他纳不纳妾的事了。
元蓁明白,元老夫人势必不会轻信,而是会找府医或是外头的大夫看过。
“祖母已是食用了多久?”
楚巽却是摇头道不甚清楚,因着先前并未让人留意逸园。
“那么......是何人在帮元妊?”她脑海里划过一个人......
这样的丹药不是常人可以随意便弄得到,且要价不菲,而元妊,不可能有这么多银钱买丹药。
楚巽轻抚她精致的小脸安慰,道:“是宁王。”
元勊离京办案,奉恩公府闭府谢客,元妊已是很长一段时日不曾出府,但陆璟郯的人却每隔一段时日便会与她联系,他的人好几次都发现那些人有交给元妊东西。
元蓁悄然握了拳,果然是他!
楚巽忙一手抚着怀中人儿纤背安抚,一手分开了她紧握的小手,道:“我很自私,旁人都没有蓁蓁和咱们的孩儿重要,别因着旁人而气着了自己,常御医可说了,蓁蓁情绪不宜起伏太大。”
元蓁瞧着他肃然的神色,不由就点了点头。
“这二人的事便交给我,蓁蓁只要小心着你六妹妹,在公府莫要随意吃用吃食,去哪都要带着青云几个。”那个女子心思恶毒,知晓蓁蓁有孕指不定会做出什么骇人之举。
元蓁一一应下,元妊竟狠心连老夫人都要毒害,对向来厌恶的她只会愈加不会手软,只不知她会如何作为。
她自是要有所提防,小心为上。
......
翌日,楚巽吩咐了将马车内里铺上厚厚的软垫,这才送了元蓁回奉恩公府。
元勊、元理韫还得上衙,顾氏卧病在床,左以伈抱着玹哥儿在二门接了元蓁。
“天儿愈发冷了,玹哥儿可能习惯?”元蓁上前轻拨了拨玹哥儿白嫩嫩的小肥脸蛋儿,极是可爱。
姑嫂二人往正院行去,左以伈笑道:“母亲道是满月了多抱了出来走走无妨,且如今也只是微凉,不妨事。”
元蓁就笑,“我还以为娘对着宝贝孙儿会有些许改变呢,以前骁哥儿和学哥儿便是如此,娘若不是自己带了出房便是让我带了在外头玩。”
“那我听了母亲的倒是做对了,两位小叔身子可康健,你大哥和你亦是少有病痛的,可见母亲带孩子自有一套法子。”
元蓁忍俊不禁,可不是,尤其是学哥儿,见天儿在外头疯跑。
她娘亲就是舍得,不娇惯他们,也不过于拘着他们。
二人径直进了正厅里,顾氏盖着薄毯正半靠在暖榻上,元蓁还未跨得进门,顾氏的嗔怪便迎面而来,道:“怀了孩子,怎地行事还是这般莽撞,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还用得着你回来探望,万一过了病气可如何是好。”
正厅两边的窗扇早已打开了些,说话还用丝帕掩了口鼻,可见对自个闺女非要回来看望她的决定有多无奈,只心下却也是甚感欣慰,闺女孝顺,她自是高兴。
“我回自个家,娘也要赶我。”元蓁在榻边坐下,细细瞧了其面色,见有些微苍白和疲态,便问道:“府医如何说,用了几日药了?”
“你给我顾好我外孙子便行,不用你来操心我。”顾氏还真就急着赶了女儿到下边椅子去坐,“大夫道只是小病症,喝几日药也就好了,你瞧也瞧过了,赶紧坐到下边去。”
元蓁无可奈何,只得在下边坐了。
但瞧娘亲还有精力教训她,心下总算是松了口气,就道:“您怎么只说外孙,万一是外孙女呢,听了可要不高兴的。”
顾氏没好气瞪了故意找茬的闺女一眼,亦故意话赶话道:“那就再给我生个外孙。”
长辈们大多都会如此说来,只因心中有着美好的祈愿。不管如何,先有了儿子在夫家也能站得稳些,她自是希望闺女先行生养儿子。
但若是外孙女,她当然也一样疼爱。
元蓁就笑,转而望了望厅中,问道:“五妹妹呢?”
不是说元拂自娘亲病后便伺候左右吗?
顾氏着意看了眼女儿的神色,见她目光平和,放了心,才道:“她觉无颜见你,你来之前便先回院子去了。”
“你莫要多想,那事只要女婿不愿,谁打主意都是无用,年后我便会尽快为拂儿定一门合适的亲事,你爹也是这个意思。”
楚巽亲自来公府打消了老夫人的荒唐念头,这便足够。
元蓁不想否认,初初听闻之时,她的心里真真切切是有过不舒服的感觉,只觉喉间被哽住了喘不过气的不适,不管元拂究竟对她的夫君有无心思,她没有阻止杨姨娘是真,事后也没有站出来表态亦是真。
但后来听了那么多的劝言,最主要的是楚巽与她说的话,她那股不适之感才渐渐散去。
看过顾氏,元蓁就算心中再是膈应,照着规矩,怎么也得去与老夫人请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