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蓁气呼呼地照着他唇便咬了下去,却到底不舍得使力。
“你到底知不知晓?”
楚巽捏她小鼻子,“小傻子,哪能这般快传出消息来,许是要过几日才能知晓。”
稳妥起见,这几日风口浪尖传递消息会有风险,不是紧急的,过得几日再传亦可。
元蓁一听,顿觉自己被哄骗了,微眯了明眸,“你骗我。”
楚巽倒是大方承认,“嗯,因着我想让蓁蓁主动亲我。”
“......”他这么承认她反倒不好怪责了。
元蓁思量了下,回到府上便拉了他进房里,楚巽正欣喜以为他的蓁蓁要主动一回,却见她直奔一旁的螺钿柜,打开来在里面找着什么的样子。
他走在后面,好笑道:“蓁蓁这是藏了什么?”
元蓁从衣物底下扒拉出了一个香囊,“绣得不好,本想再绣一个给你。”
楚巽接过那个绀青色的金银累丝绣回纹的香囊,却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原来上次她都有记在心里,还偷偷给他绣了。
瞧着手里的香囊,他眼里满是温情,“这个就很好,蓁蓁帮我装填些香料进去。”
“我多练练,往后再绣一个给你。”她的手艺并不好,元蓁拿出来着实有些脸热。
楚巽挑挑眉,“这个我也要,那下一个绣好之前我便先戴这个。”索性带在他身上,他也不会给旁人看。
好像只要是她亲手所制的,不论是边角不太细致的中衣还是香囊,他都欣然喜爱。
“我的女红许是当真学不好了。”元蓁颇有点丧气,楚锦妍也来指导过她,她觉着自己落针也没啥问题,为何绣出来的就是和旁人的不太一样呢。
楚巽好笑地搂住她,“送人的礼讲究的是心意,我想要的也是蓁蓁的心意,不是别的。”
这人,当真很会安慰人。
想着他随身带的竟是不精致的香囊......她再多绣几个,应会好些吧。
......
没过得几日,元蓁正在偏厅里看招纳的商队的名册,名册上记录得很是详尽,依着她的意思,记录了有原户籍、年岁、为何来京、在京几年、是否有跑商过、前位主家都有哪些诸如此类的资讯。
正细细看着,葡觅进了来禀道:“夫人,秦林求见。”
秦林便是元蓁找的楚巽的小厮,还有一位秦浩,两个都是十五六左右的年岁,机灵又勤快,专门在外书房伺候。
以往楚巽想要打水、传唤用膳等杂事都是直接吩咐的亲卫们,如今有了秦林和秦浩,朱明等人的活便轻松了些,可以一心为楚巽办事。
元蓁让人将秦林领到偏厅来,秦林低眉顺眼地跨进了门,不敢直视将军夫人,只微垂着眸拱手一礼,道:“夫人,奴才有事禀报。”
元蓁先暂且将心思从名册上移开,温和问道:“是何事?”
“将军让奴才回府告予夫人,宁王府传出了消息,道是宁王妃于前几日的婚宴上,被何侧妃抽了一鞭,不甚摔倒致小产。”
这是将军道是要禀告于夫人的消息,秦林尽量平板直述,元蓁却听得不禁瞪大了眼。
难怪得当时绥阳侯夫人脸色那般惊吓,侧妃进门,薛雪宁却并未育有子嗣,心里定是着急的,好不容易怀上,却因一时大意不甚失去孩子。
宴席上时,薛雪宁没在场招待众位女宾,应是去找那位何侧妃立威了吧,未料那位何侧妃亦是个性子烈的,竟敢拿鞭子抽打正室,如今还令正室痛失孩儿,薛雪宁又岂是个会肯吃亏的,宁王府往后只怕会......很是热闹。
“此事宁王爷是如何处理的可知?”
那位何侧妃,出身壮武将军府,父亲手上有兵,陆璟郯看中的是这个吧......而绥阳侯府是陆璟郯的外家,可他们目的也不纯,若他们真心为陆璟郯着想,难道自己女儿是何性子还不知晓吗,无非就是想着若陆璟郯登上帝位,绥阳侯府里能出一位皇后。
秦林恭敬回道:“宁王爷只是禁了何侧妃的足,五日时间。”
嫡出的孩子没了,竟只是禁足,薛雪宁此次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要立威,第二日敬茶之时何愁找不到机会,偏要在进门的时候去找茬,吃了个这么大的亏,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秦林退下后,元蓁便将此事抛诸了脑后,葡觅领着庄葵进来伺候换茶水。
葡觅换下凉掉的茶水,庄葵在一旁轻轻地给元蓁按捏肩膀,元蓁较长时间地低垂着脑袋,肩颈确有些酸,索性休息会再看,转眼见到葡觅,就道:“葡觅,你与朱明的亲事也定下了,虽正在合婚期,你的嫁妆也要着紧绣了起来,我这儿不缺人伺候。”
分明她年纪较小,但操心几个丫头的亲事,倒让她有一种嫁姐妹的感觉,倒挺新奇。
葡觅却摇头道:“奴婢绣得快,不碍事。”她可以两头兼顾,继续留在少夫人身边伺候。
她是孤儿,从小就在人牙子手里长大,相貌虽不差,但因着说话不是讨喜那一类,周转了几个府上都没能卖出去,渐渐的,人牙子便愈发待她不善,直至遇到少夫人,选丫鬟时她很紧张很害怕,生怕这家主子再次选不上她,回去后又要被人牙子咒骂。当时的少夫人年纪虽小,却很懂事,只问了她几个问题,便拉了她手说要她,自此后,在少夫人身边,她过得比一般人家府上的千金还要好,也因此,在心里,她发过誓,要一辈子伺候少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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