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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更是,他早便听闻钦差一行途中有遭遇袭击,本还以为皇城派来的年纪轻轻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钦差怕是怕了,这才迟迟未到,哪知却是悄然入了城已先行到了畜养场暗中查探!且三日前竟突地拿着圣旨和钦差印信出现在府衙,突地就把在马场查到的证据摆在了他面前,连带着的,还有府衙里仵作被收买的证据,他怎么也没想到,跟随了他多年的仵作竟收了不知何人那般多的银钱,还有隔县的几亩良田,这些已查实,仵作当即就被从京中跟随而来的侍卫拿下,具体问了什么出来他无从知情,但却有了今日的这一幕。
    仵作皆是由地位低下的贱民担任,仵作的儿子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月俸也低,但他念着跟了他多年的关系,月俸私下也有贴补,却没想……而,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位钦差竟会提出要……开棺重新验尸!
    他到如今,心都还是颤巍巍的没个安稳,这事……不会牵扯上他吧?他当真不知情啊,再者,他也不会验尸,翟场主的死一切都那么像意外,他也没有先知,能想到仵作会被收买,他当初也只能那么判啊。
    只是,如今该解决的还是现下这个场面,该要如何应对?就如现任的翟府家主翟霆所言,死者为大,开棺验尸更是从未曾听说过,那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会遭到报应的!
    翟府的人怎可能会同意?!
    且,那位年轻的世子钦差,他就当真不怕会遭报应吗?
    第146章 开棺2
    元理韫又怎么会怕?
    经了那一遭暗杀,他如今只愈加想将幕后之人绳之于法!
    暗杀便更证明了此案当真有内情。
    他们先行暗中与翟辉取得联系,悄然入城的决定是对的,翟府内里的情形比他们所想的还要复杂,若是先来了翟府,马场内的调查定然没有那么顺利。
    翟辉亦有心调查,奈何若由他去查,太过显目,恰好元理韫和宁辞戍的到来,解了他的困境。宁辞戍与他虽不常见面,却彼此熟识,有他在,且幸而那钦差虽年轻却是宁辞戍的友人,他父亲的案子,很快便能昭冤了吧。是以,他果断将自己手中有的东西趁着还未被发现前都交到了宁辞戍的手上,再经由他转交给了那位年轻的钦差。
    那是就连母亲也未曾得知的存在,是他在收拾父亲书房时无意间却极为重要的发现。
    翟辉给的证据省去了他们要追查幕后之人的时间,但中间执行的那些帮凶也要受到应有的处罚,因此,他们还需继续调查。
    这期间,他们一直住在宁辞戍的别院中,亲自去了翟场主出事的地方看过,可惜就如迟淮所言,已查不出什么线索,马的尸身早已不见踪影。
    但马场里却查出了一名负责饲养猪的场工,曾将饲养猪常用的一种防病草药火炭母研磨弄碎混在了给马吃的饲料中,食了火炭母的马匹会腹痛如绞,这才导致翟场主那日所骑的马匹出现问题,从而致使翟场主掉下山坡殒命。
    那名场工已被他们秘密拘禁在了别院,但马场莫名少了一名场工,翟府很快便会得到消息,因此,他们当机立断出现在了府衙,紧跟着便到了翟府来。
    开棺重新验尸是他提出的,翟辉亦是挣扎了许久,可听了元理韫的分析,毅然便下定了决心,这才有了如今翟府正厅内的这一幕。
    只凭火炭母不足以令翟场主那样骑术精湛的人发生掉下山坡的事故,翟场主身上定也有内情,翟府内里如今是之前二房的翟二老爷翟霆一房掌权,想要查什么倒不是不能,却颇为耗时,府衙的仵作当初又并无真的细致检验翟场主的遗体,因此,若想查清翟场主的死因,在没有更多的线索之前,唯有开棺验尸这一途最快捷......
    而后,便有了今日正厅的这番景象。
    元理韫始终默默观察着厅内的每一人。
    翟二夫人瞥着翟辉,阴阳怪调道:“这是长辈说话的地方,辉儿最好别随意插嘴,免得要被传出我们翟府没有教养的话。”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厅内仍是争执不下,翟辉坚持己见,翟府内其他的长辈和同辈却或是无法接受或是置身事外。
    而翟大夫人,始终沉默着。
    “就是,辉儿你可知你这是大不孝,你爹泉下有知也不能瞑目!”翟霆也附和着责怪道。
    若不是有钦差和知府当场坐着,他的话语不会这般客气。
    翟辉不愿轻易放弃,他几月来的坚持,不就是为的想抓住害死他父亲之人吗!
    厅内瞬时又是一轮的争辩,宁辞戍再也无法心平气和地摆弄白玉扇,他隐晦地望了眼大门的方向,仿似自言自语般地道:“怎地还不来?”
    元理韫听见了,微微敛目,轻声道:“若说服顺利,也是时候该到了。”
    ……
    申时时分,就在众人仍争执不休时,一直不忘关注着外边动静的元理韫瞥见正往这边而来的几道身影,肃穆的神色终是有了些许笑意,低语道:“来了。”
    坐于首座的翟霆亦看到了穿过月洞门的几道身影,目光触及当中一人时,惊了下,心间登时闪过不好的预感,顿了顿,忙按捺下那一瞬的心慌,笑着起身迎了出去。
    厅内众人随之望出去,见之也皆忙起身到门口恭迎。
    先到一步的翟霆亲自搀扶住了领头一位发须皆白拄着手杖的老人,面上有些关切紧张之色,急声问道:“三叔公,您怎地亲自来了?”说着便略有些责备地望向了另一边扶着老人的沈清华,道:“沈大人,三叔公年届上寿,如何能再这般舟车劳顿地出府,您将三叔公请了来究竟是想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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