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第一次知道巫家昱这么能说,光说还不算,他还严谨地将病房布置在了营地一角,远离了战士和人群。
不过,离饲养院倒是没有多远,千米左右。
为免分心,姜宓将营里的患者都交给了张大妮、王医生和王阳等人。
随牛娃一起来的那位五十多岁的病人,是普通的胃病,姜宓号了下脉,将他一并交给了张大妮调理。
病房布置得偏远,为了用药方便,姜宓提着医药箱走进药房,挑选梁院长交待的各种药物、酒精、艾绒和草纸等。
“姜医生,”张大妮回住处拿了剩下的人参过来,气喘吁吁地交给她道,“我留下一部分,等你递脉案出来,我给他配进药里,剩下的这些你带上,一天含一片提高免疫力。”
“给我吧。”阿沙伸手接过,看向姜宓道,“本来我阿奶要陪着进去的,她年纪那么大,真进去了,也不知道是她给你帮忙呢,还是你照顾她,所以,我就没让她张这个口,姜医生,牛娃是我接生的第一个孩子……”
姜宓:“……”
她记得书上说,病毒性肝炎多是通过血液、亲密接触和母体传染,怎么到了巫家昱、张大妮、阿沙这里,就让她有了种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感觉。
好像她会被传染似的!
抬手给阿沙一个钢崩,姜宓一把拿回人参:“边去,别捣乱,你要是闲得慌,每天我和牛娃的饭菜就交给你负责。”
“姜医生!”阿沙急道,“牛娃是我们村里的孩子,我不能让你冒险……”
姜宓:“……”
担心错对象了吧?!
病重的是牛娃,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也是他!
张大妮见姜宓脸色不对,忙扯了下阿沙,劝道:“你医术不行,跟着也是添乱。这样吧,以后牛娃的药都交给你来熬,他和姜医生每天换下来的衣服也交给你来洗。”
阿沙对张大妮的话没什么反应,只希翼地看向姜宓:“姜医生,让我跟你过去打个下手吧?”
姜宓懒得理她,背上医药箱,取了个口罩戴上,伏身抱起牛娃,大步朝病房走去。
巫家昱办事效率很快,不过十几分钟,他就让人布置好了,炕烧得热乎,被褥铺得整齐,洗漱用品一一摆在方便拿用的地方,屋子中央还添了个炉子,门外放着水缸。
姜宓却不觉得贴心,那种被区别对待,有今天没明天的感觉又来了。
当下进屋的动作就是一顿,她火大地转头对远远跟在身后的阿沙喊道:“回去把我的洗漱用品带来,屋里的这些留下一个饭盒,一个喝水的搪瓷缸给牛娃,其他的给后勤送去。”
搞毛啊!
给牛娃脱下鞋子和外面脏脏的衣服,将人塞进被窝里。
放下医药箱,脱下大衣,姜宓提起水壶兑了半盆水,浸湿帕子给小家伙擦擦手脸。
号了号脉,解开他的棉袄,拿出银针,对着肚脐上下的穴位连扎数针,然后是腿上的三足里穴,用以提高免疫力,增强体质。
接着是退烧,大椎穴,少商穴,鱼际穴,曲池穴和合谷穴。
扎完针,姜宓给小家伙又号了下脉,情况虽有那么一点好转,但只要高烧不退,病情还是没法扭转。
针灸退烧还是太慢了。
洗洗手,捏了片人参给小家伙含在嘴里,打开瓶酒精,倒了些在手里的医用棉上,姜宓脱鞋上炕跪坐在孩子身边,来回反复地擦过对方的前额、颈部两侧、腋窝、腹股沟等部位。
如此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烧退了。
姜宓坐在炕上轻吁了口气,拉过他的手腕号了下脉,拿过纸笔写脉案,开方。
有了方子,得上人抓药熬药,开门一看,一个人也没有,而她所在的地方离医务室药房好远啊!
她要过去,牛娃谁看着。
“巫家昱!”姜宓念着这个名字直磨牙,丫的真会办事,布置个病房折腾这么远。
“天狼!”姜宓试探地朝饲养院的方向叫了声。
过来看小白的天狼,支着耳朵四顾了下。
”天狼——”
唔,真是叫它。这声音……好熟!
”天狼——”
仰头回应了声,天狼撒腿冲出了饲养院。
”天狼,这里!”姜宓笑着往门外走了几步,半弯着腰张开了怀抱,“好天狼,来,帮姐姐一个忙……”
话没说完,天狼兴奋地猛然往上一跃……
结果悲剧了,姜宓被它一头顶倒在门框上,后脑勺撞得“砰”的一声,眼前直冒星星。
“汪汪……”天狼丝毫不知自己闯祸了,高兴地伸着舌头一下一下地舔·着姜宓的脸。
弄得姜宓满脸都是它的口水。
撑着地坐起,姜宓捏着它的嘴,将它往后推了推:“别·舔·了,让开,天狼,乖先让开,让我起来。”
挥退天狼,扶着门框站起来,好一会儿,姜宓才想起自己叫它做什么。
掏了掏口袋,把写的脉案、药方折成条绑在它脖子上,姜宓拍拍它的头:“乖,帮我送去医务室,交给张医生,知道张医生是谁吗?”
“汪汪……”天狼叫着点点头。
然后一阵疯跑,窜去办公室扒着脖子给巫家昱看:“汪汪……”美吧?白色的花花!
巫家昱在看巡防报告,闻声低头看向它爪子护着的纸条,弯腰伸手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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