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上色吗?”
念湖牙看着在他手下逐渐还原的布偶猫,摇摇头,双眼发亮:“好厉害!几乎和醒醒一模一样。”
回忆起自己听到过的那些夸张彩虹屁,傅商昭面不改色:“毕竟梦游的时候吃了好几个打印机。”
分针走到五十五,广播铃声在窗外遥遥响起。
傅商昭简单收拾画笔和颜料,直起身:“走吧,早点回教室休息,下午才不会犯困。”
说着,他瞥了眼依旧精神奕奕的念湖牙,看她的状态,似乎就算中午不午睡,下午依旧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听课。
但他不一样,他可以从早自习睡到晚自习,只要他不想醒,永远不会觉得自己睡眠时间太长。
考场三十人,走廊上站出去十几个,都捧着写满笔记的教材或练习册翻来覆去地小声背诵。傅商昭打了个哈欠,推开门,就坐在门边的秦知远看看墙壁的时钟,又看看他。
秦知远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飞快计算,从教学楼去图书馆来回加起来,也就六七分钟,什么话要说将近半小时?
在他强烈的目光注视下,傅商昭面不改色越过讲台,瞥见空调边小桌子上一小块方方正正的深蓝色,一块橡皮擦贴心地压在中间,防止它被风吹跑。
念湖牙当初给他比划的,似乎就是这个大小。
他脚步一转,拿起小贺卡,展开看到熟悉画风的瞬间,几乎不用仔细辨认内容,就能确认是念湖牙送给庄言彼的那张。他重新合上卡片,捏在手中,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神情困顿。
桌面放着一块面包,估计是秦知远给他留的,他暂时不觉得饿,就连着贺卡,一起塞进朝向讲台的抽屉中。
下午第一门考英语,傅商昭泛着困,在答题卡上涂黑几个选项框后,逐渐合上眼,但广播正在播放的英语听力,注定不会让他如愿睡着。
一旦说到藏着答案的片段,广播里的声音就劈里啪啦说得飞快,哪怕听得懂,也得在脑中过一遍才能根据题目选择答案。
傅商昭在试卷上敷衍勾出ABCD,等到广播中的女声说“听力部分到此结束”时,他如释重负将铅笔往桌上一搁,不再在困意中挣扎。
……
桌面被轻轻敲了两下。
过了两分钟,傅商昭直起身。打着哈欠将没来得及填上答题卡的选项涂满,再将试卷翻个面,潦草扫过文章和题目,毫不犹豫地下笔填涂。
两小时的考试时间,他睡了一个半小时。
中途休息时,傅商昭将秦知远友情提供的面包装进肚子,越过激烈讨论D篇阅读理解内容的同学们,走到高一一班教室外。
念湖牙恰好抱着音乐书,和一位短头发的女生结伴过来,两人左手手腕都带着相差无几的手链。
还挺聪明,知道用这种方式认人。
“念湖牙。”傅商昭叫住她,伸手将卡片递过去。
“谢谢!考试加油。”念湖牙笑着接下。
刚刚睡醒的傅商昭抿唇,含糊应了声。
经历过军训,班级的氛围更为融洽。她们就快走到门口时,门从里面被哐当撞开,狠狠砸在墙壁上,再重重弹回来。男生笑嘻嘻地跑远,教室里传来女生的怒吼:“你是不是有病!给我等着!”
念湖牙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不轻,身边的季悦可却突然笑出声。
对上她疑问的视线,季悦可脸上仍挂着心照不宣的笑容:“嘿嘿。”
她们跨过门框,刚才和男生打闹的女生现在正拿着本数学必修一,在教室中张望一番,递给另一个女生:“藏起来,一会数学课先别给他。”
“他认错态度不诚恳的话,就等着被罚站吧。”女生抱着手臂冷笑一声,回到座位。
最后数学课并没有人被罚站,念湖牙得出最后一道题的解,抬头看了看时间,距离高二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
老唐在讲台上提出正式开始新学期的要求,念湖牙头一次心不在焉,边记笔记边偷偷往窗外看。
陆陆续续有穿着校服的同学上楼,不久,天花板顶部,桌椅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传下来,老唐不得不抬高声音。
“我带过很多届学生,每一届都有学习成绩好,但老师阅他们试卷像在解谜的学生,最后他们的高考成绩普遍都不太理想。练得一手好字对于你们日常的考试,乃至高考,都非常重要,我的要求也不高,每天至少写一页,每周一的早晨统一检查一遍,从下周开始。”
念湖牙回过神,在长长一列的每周任务后再加上一条:字帖7页。
吃完晚餐,念湖牙先悄悄跑到楼上看一眼庄言彼在不在教室。
玻璃有些反光,她辨认了半分钟,才确认庄言彼正坐在座位上。身边的窗户突然被推开,坐在窗边的男生清了清嗓子。
念湖牙低头。
男生垂着眼,没有看她,笔尖在纸张上飞快移动,他的手遮住一半纸张。
应该是恰好嗓子不太舒服,怕打扰到他,念湖牙后退一步,准备悄悄离开。
他举起手中的纸张,抬眼看过来:“下次记住,我坐在这里。”
一只满脸开心的蓝色布偶猫和她对视。
成功对上暗号,念湖牙这才弯起眼。她身后,晚霞从粉蓝晕成紫色,月亮高高悬挂,安静藏在云层当中,只露出一部分,光温柔洒在她衣领与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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