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宥把刚穿上的外套又脱了下去。
一边脱一边又回忆,眼前挥之不去的那个毛茸茸的背影。有那么怕冷吗?他摇摇头,没忍住轻笑出声。
那雪白绒衣的帽子上还有一对兔子耳朵,随着她走动,一跳一跳的,似乎还有点……
可爱?
一个词忽然就奇怪地跃出脑海。
姜宥把这两个字抵在舌尖,来回咂摸把玩几遍,笑了笑,又将念头摁了下去。
——还挺配。
“赞哥,咱别磨叽了成吗?大课间就四十分钟,你脱个衣服也能耗这么久,我也真服了。”盛琰没什么耐心,没一会儿就开始催,“球场一刻值千金,懂不懂啊。哎呦喂,气得我心肝儿疼。”
“只要你肾不疼就行。”
姜宥把抽屉里的粉色信封胡乱揉成一团,一个远抛,精准无误投进垃圾桶。闻言更是不着急,气定神闲站在原地,随口开腔扯贫。
盛琰果然上当,不再催他,立马回击:“托福。你盛哥肾好着呢,不用惦记。”废话,男人的尊严比什么都重要好吧。
“您别介,”姜宥嫌弃摆手,“这福我可受不住。”
盛琰脸黑了。妈的,居然被反调戏了,他不服。
一早儿跑去篮球场抢占篮筐的高达林,在瑟瑟寒风中等了半天,没见着半个人影。
再皮糙肉厚也扛不住这种冻法,他只好把场地让给其他人,巴巴回来找人来了。
然后一进门,就看见,盛琰咬牙切齿立在姜宥桌前,拼命压抑火气,手里的篮球都快被他给捏爆了。
而姜宥呢,一张脸上倒是面无表情,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精神气儿,简直像是写满了“通体舒泰”四个大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这又是虐谁虐爽了。
害怕不下心把火给搓上身,高达林机智地低调窜回座位,头次庆幸没跟他们一组,不用去跟前碍眼。
还没庆幸多久,行走的火.药桶·盛琰自动就找了过去,“你怎么回来了?场地呢,谁在那儿看着?”
高达林说了什么,姜宥没听清,然后就听见盛琰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度,似乎气得不轻。
得,今天这球是打不了了。
姜宥揽手从盛琰桌上抽来一本杂志,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消磨时间。
-
第二天,因为昨天的那封信,也因为心底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也可能是怕再找出情书闹出尴尬,早上,江柚没给姜宥收拾书桌。
姜宥来了之后,看到也只是略微愣了愣,没说什么,之后神色也没再表现出丝毫异常。
江柚独自跟自个生闷气,忍了一整节课,最后还是在下课后,认命给姜宥把书桌整理了。顺手还把下节课要用的书,帮他拿出来摆在桌面上。
下节是语文课,姜宥一般都会听讲。
云裳扭回头来,正好看见她的动作,满脸戏谑地调侃:“哎呦,瞧这动作自然的,多熟稔,就跟什么老夫老妻似的。我家柚柚妥妥的贤妻良母风范啊。”
江柚和云裳俩人已经顺顺当当跨过了,打了鸡血一样热情兴奋的初交友期,现在正式进入平稳期阶段,不会再用“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这种表面功夫来证明友情。
而是转变成,越来越熟,于是也就开玩笑越来越无底线。
如果在平时,又或者是其他玩笑,江柚也就镇定地故意点头“是啊是啊,所以你快点娶我吧。”给敷衍糊弄过去了。
可偏偏这个玩笑恰好发生在昨天的“情书事件”之后没多久,江柚还没介怀,听在耳里,怎么都有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别扭劲儿在。
偏偏坐在盛琰座位上的高达林最近走狗腿路线,无论云裳说什么,都上赶着捧哏,也扭过来凑热闹,“就是,就是。”
江柚一边强装淡定应对,一边时刻用余光关注教室前后门的动静,生怕什么时候姜宥就突然回来,不小心听见他们的聊天内容。
许是上天读懂了她的祈求,临上课前一秒,姜宥才慢慢悠悠踩着上课铃走进来,而话题早就结束。
江柚松了口气,但又有点隐隐失落,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见整洁得焕然一新的桌面,姜宥似乎是读懂了她的示好。
在池太背过身在黑板上写板书的时候,他悄悄在桌下伸手递过来一个东西,江柚动作快大脑一步,立马伸手去接。
拿过来一看,是一盒巧克力。
“?……”这是他对她示好的回赠?
也不对,巧克力是他一下课就去超市买的,他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她会在课间帮他整理书桌?
江柚想破脑袋没能想通。
姜宥读懂她的困惑,动了动唇,无奈压着声音解释:“不是因为昨天我吃了你的巧克力,你生气了?”才没帮我整理书?
后一句他没说出来,不合适。何况他讨好她又不是为了让她帮忙整理书,他是因为……等等,讨好?
他为什么会用“讨好”这个词?姜宥无意识抿了抿唇。
“……”
旁边同桌江柚早就无语傻眼了,不懂他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他一说巧克力她就想了起来,是昨天下午。
姜宥平时很少吃什么零食,但有事没事就爱在嘴里含块儿糖,特别打游戏的时候。他尤其喜欢吃一种牛奶味的糖,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吃一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