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课不开设课程,纯粹是自学,有问题直接问就好了。
这下子秦意安直接歇菜,竞赛的内容包括高中的全部内容和大学的一点内容,她没借到高一下册的书,只能先看着这本高二上册的凑凑数,可没了中间内容的衔接,她看起来晕头转向。
按动笔在她手里按上来——晚上吃点什么好呢?
又被按下去——今天数学作业好多,她还一个字都没动。
再被按上来——明天好像要体测,要命。
真正要命的应该是陈嘉,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摔,小声地吼着,“你能不能安静点!”
秦意安被吓得手里的按动笔直接飞了出去,她一边小声地说着“对不起”,一边弯腰去捡笔,蓝色的校服印出脊柱的弧度。
陈嘉自知语气好像重了点,可刚刚正好有道题卡住了,他本来就烦躁,这个学妹又一直在旁边搞小动作,更是火上浇油,实在叫人冒火。
他讪讪地转回了头,与此同时,秦意安也捡到了笔,以后都在他旁边安静乖巧地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方才好像走到死路的地方突然一下子通畅,思路贯通起来,陈嘉很快就把最后几道题也写完了。
他往下翻了翻,没有了,陈嘉从不记作业,发下来就是叠成一堆开始写,写到终了也就是结束。
这才过了不到小半节课的时间,也不是在自己的教室,他也没有方法从抽屉里摸出一本练习题来写。
陈嘉学着秦意安的样子也把手托在下巴上,这节课上了多久,她就发呆了有多久,前面还会按几下按动笔,这下真的是在发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模仿“思想者”雕像。
陈嘉一把抽出秦意安肘下压着的那本生物书,指着上面的一道题,“其实这道题很简单的,只不过有个特殊的计算技巧书上没有提到……”
“诶,等等——”秦意安才说了三个字,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陈嘉手快地用黑色水笔画了一个表格,他抬头疑惑地看着秦意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我的书。”她有气无力地接上后半句话。
在秦意安的认知里,在从别人借来的书上写写画画显然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陈嘉翻了翻扉页和封底,又把整本书大概翻了一遍。
“这书挺干净的啊,他平常真的读书吗?”
“他是文科生。”
“那他还要用吗?”这问题显然有点多余,他们分科以后高二就会把高考不考的科目先考完,如果那个人还在准备高二的会考自然不会把自己的书借给别人。
“现在已经工作了。”
“所以呢?你在担心什么?他又不会再用到这本书。”陈嘉侧头挑眉,随便问了一句。
“说不定……以后可能还要借给别的人用。”
“明年的新生教科书就改版了。”
“行吧。”秦意安也觉得这书大概是不会再用到了,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之前是自己瞎摸索,这下有了陈嘉的教学,秦意安很快就理解了这块内容。
下周数学老师照常还是拖了堂,看来上周不过是个特例,秦意安跑到竞赛课的教室时,里面已经坐得满满当当的了,只有倒数第一排和上次一样的地方还空着一个位子。
上课铃已经响完了,没有时间犹豫了,秦意安走到那个位子上,也顾不上脏,把包往桌子上一扔,气喘吁吁地问:“你好,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你在问我吗?”陈嘉抬头讶异地回问。
“嗯,”秦意安点点头,她更加莫名其妙,“这里不就坐着学长你一个人吗?”
陈嘉用一种难以言状的表情指着自己,“你真的忘了?我记得我上周回答过你这个问题了。”
“……哦,”秦意安尴尬地挠挠头,“抱歉学长我有点脸盲,没认出来。”
秦意安认人都是靠一些脸上的特征或者穿着之类的,上次被陈嘉吼了以后一直没敢看他的脸,再加上他今天没穿校服,她是真的一点也认不出来。
陈嘉也是刚到教室没多久,就带了一本书和一支笔,这是他一贯的风格,竞赛课在他这里和自习课无异,他一般就带点作业来做。
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夹在里面的卷子,陈嘉甚至把书拎起来抖了好几下都没有,他翻到封面看了眼科目,小声地骂了句脏话,惹得一边的秦意安好奇地看过来。
拿错书了。
陈嘉觉得这事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那些设计教科书的人图省事,全都是一个模板套的,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
没有作业可以做,陈嘉无趣得紧,一支笔在他快被转出了花,很快他就盯中了秦意安手里的课本。
秦意安“被迫”被辅导了一节课。
很多人自己学习很好却不知道该怎么教别人,不过陈嘉显然不在这个行列,他教起人来节奏适中还很流畅。
“我觉得学长你挺适合当老师的。”下课的时候,秦意安如是评价到。
“算了吧,谁想做那个,整天和小屁孩打交道,烦死了!”
“那学长不也是个小屁孩吗?”
“我这……”陈嘉一时语噎,他站起来比秦意安高了一个多头,一大片阴影打下来,“我今天都教了你这么久题目了,你下周要是还不认识我可就说不过了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