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与簌簌十指相扣,“我只向你示好。”
所以对你负责。
簌簌心中顿了顿,将手抽出,不满道,“谁说我是你妹妹,其实我比你大很多。”
徐墨阳一副‘我现在才知道’的样子。
“我是灵果,从结出来到成熟要好久好久,都数不清年岁了,”簌簌眼睛转了转,“我比你至少大好几个辈分!”
徐墨阳听后沉默,再开口时面不改色,“人界不以年龄论长幼。”
“?”
簌簌:你说什么胡话。
“我们论品德,论学识,论功法……你也听过‘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不是?”
“听过是听过,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簌簌蹙着眉,总觉得他偷换概念。
“就是这样的,我比你大,所以我会照顾你。”
他眸中澄澈清润,初次见她时的狠厉嗜血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言语间也尽是温柔。
“等了结了所有的事,我就将无忧宫交给星眠,成自由身,世上再没有人修无情道,我们一起去崇山云雾间,看人间万象,赴山海之约。”
“等我们玩累了,就在一片小竹林里搭一间木屋,你若喜欢花,我可以和你一起种,你若喜欢吃烤鸡,我可日日买给你吃,你哪日烦了,我就带你去看烟火。”
簌簌没有说话,嘴角却扬了起来,她恍了两恍低头凑近了他,青葱似的玉指在他手指上戳了戳,后又在他指间握剑的薄茧上按了按。
徐墨阳也生了笑意,将她不安分的手握在掌心,后又亲昵的搂住她,两人靠的极近,嗅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他生了心思,将手放在簌簌怕痒的腰间。
“你怎么还不答应?你难道不想去?”
簌簌面上瞬间便红了,笑得比满山群花都要清艳,“哈哈哈,你别闹,我何时说我不答应的……”
*
一片云雾,灵气充裕,景致有些像莲花峰。
“这里是老夫的芙蕖洞。”
后方传来一声缓慢苍老,又掷地有声的嗓音,徐墨阳转过身去,看向那人,惊见他浑身泛着光泽,坐在一块巨大的晶石之上,竟是即将飞升的迹象。
徐墨阳登时怒不可遏,咬紧了牙道,“三清老狗,你奸狠狡诈,道心早不知飞哪儿去了,竟也能飞升?”
三清面上仍是十年前的宽厚慈悲,可在徐墨阳心中,这只是他人面兽心的伪装,越端看他,便越可恨!
“世上哪有什么捷径可升仙?怕是你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徐墨阳面上僵了僵,本想召来玉消剑,一剑刺死了他,却又察觉是在梦境,他二人皆是虚体,便稳了声音道,“我大仇未报,你岂可逃脱?”
三清面上微动了动,轻风拂过他的拂尘,穗子便散了一散。
“老夫今夜恰逢飞升缘机,知你我二人恩怨,故来规劝与你。”
“呵,规劝?”
徐墨阳慢慢说道,语调中掩不住讥讽。
少时他与三清祖师亲近的很,墨阳山庄与莲花峰是兄弟门派,徐子怀尊称他一声祖师,甚至将他当父辈来爱重,徐墨阳也从小将他当作了家里人。
后来得知三清师祖背叛了父亲,才格外愤怒,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勿要再追查下去,再查,结果可能令你为难。”
徐墨阳蓦地想起母亲的那封信,他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悲凉,“还有什么结果,能比知道是母亲联络四派杀了父亲更难置信?”
徐墨阳话音方落,三清祖师面上闪过一丝惊异,“你说什么?你,已经知道了?”
徐墨阳道,“我看你是在这洞里关的久了,外面怎样天翻地覆你都不知吧。”
三清面上越发郑重起来,后又发问,“你如何得知,何人告诉你的?”
徐墨阳瞧他的样子,真如井底之蛙,“就是你们莲花峰的掌门,莫诺。”
“他给了我一封母亲写的信笺。”
三清听后,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徐墨阳难见他这副表情,因他仿佛永远都是云淡风轻。
三清思忖许久,才低声道了句,“怎么可能,莫诺,当年明明不在……”
徐墨阳没听清,“你说什么?”
三清愈发自说自话起来,仿佛很是疑惑,而后突然双目凝神,想通了什么般,眸中尽是惊愕,额上细纹都弯成扭曲的弧度。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三清自顾自说着,徐墨阳气愤道,“你想起什么了?现在还藏着掖着?”
三清再看向他,混浊的眼中竟同时带着恼怒和悲悯,终究叹了一声。
“人之心肠,毒如蛇蝎。莲花峰,怕也是要完了。”
“你说谁毒如蛇蝎?”徐墨阳急切道,“你将话说清楚!”
三清重新整了整情绪看向他,“我将飞升,人间事不再插手,临行前赐你一物,你无论何时,都可去找云外山的纪真人,他可助你。”
徐墨阳咬紧了牙,将他递过来的玉佩接在手中,他极讨厌将命运交付他人手中,此刻也只能忍了气道,“他知道真相?”
“不,他可令你参悟大道。”
“那我要他有何用?”
徐墨阳顿时怒不可遏,扬手掷了那个玉佩,玉佩便在三清脚下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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