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到闻绍旁边,江晚柠撑着脑袋看他填香粉,没话找话说:“我的伤在左手无名指诶……”
闻绍不啃声,专心地掀开梨盖,填香粉,盖上盖固定。
半分钟后,他终于被江晚柠直勾勾的视线看得后背发毛,不得不给了她回应——
“嗯。”
虽然他嘴都没张开,但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回应,已经足够让江晚柠继续念叨了。
“要是以后留疤了,戴婚戒就不好看了。”江晚柠歪着脑袋看着他,眼睫毛扑闪扑闪的。
“没关系。”闻绍填完了所有的梨,捧着托盘起身。
他弯下腰,十分正经地看着江晚柠,“你可以植皮。”
江晚柠:“……”
她闭了闭眼睛,努力说服自己上帝给他打开了一扇门,就一定会给他闭上一扇窗。既然他已经有了那么好看的外表,那……
那上帝为什么不干脆让他变成哑巴?
江晚柠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闻绍轻飘飘地回看过去,然后预备出门,“我去蒸梨。”
“我也去!”江晚柠跟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到了厨房。
闻绍将填好香粉的梨摆进蒸笼,然后计时。
没多久,蒸笼里传来香味儿,而后计时器响了。
江晚柠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蒸笼里是什么情况,冲上去就要掀锅盖。
“啪!”闻绍皱着眉,一巴掌打在她的右手手背上,“别动,烫。”
手已经割伤了,还不安分。
“疼……”江晚柠被他打得龇牙咧嘴,捂着手背,神态动作比刚刚手流血的时候还要夸张。
她将手背举到他眼前,“你看,红了。”
白皙的手背上红了一小块,闻绍皱着眉,他方才根本没用力。到底是个小姑娘,身娇柔嫩的,不比家里的侄子皮糙肉厚。
“旁边那个怎么弄的?”闻绍问她。
江晚柠手背上还有一个深红色的小肿块,上面已经被她挠破了,看上去比闻绍拍红的那里惨多了。
“不知道,虫子咬的吧?”江晚柠不太在意,“这几天有一点过敏,可能是不太适应这里的环境。”
她自从来清源山的这几天,身上总会莫名其妙地红,脸也会痒。
闻绍扫了她一眼,语气没什么波澜,“那就下山。”
“不要。”江晚柠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你不下山我也不下山。”
“你爸妈不担心你?”
“他们这段时间公司很忙,没空担心我。”
今年年初开始,江成军夫妇便忙得脚不沾地,江晚柠连他们的面儿都见不到。
闻绍重新将蒸笼放回到灶上,准备蒸第二次。
他调好计时器以后,才缓缓地回过头去看江晚柠。她微微昂着下巴,清丽的脸上带着倔强的神情。
“觉得一个人下山会没面子?”
江晚柠没听明白,“什么?”
“没什么。”闻绍很快低下头,去看计时器。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跟一个小姑娘计较这么多。也许是山里久无人,突然遇到一个这么能叽叽喳喳的人天天围在身边,难免被带得话变多了。
“你在山里,我就不想下山呀……”江晚柠这会儿声音软软的,与她正常的声线不同,有一点撒娇的意味,“而且我现在住的不是你的客房,你也没有理由赶我走吧?”
闻绍拿她没什么办法。
以往遇到这种情况,他大多只要拒绝上两次,对方心里就有数了,便不会再在他眼前晃。
可江晚柠不一样,她在隔壁住着,闻绍确实不好赶她走。
算了……
闻绍懒得跟她纠结这个,爱住着便住着。
“那你以后还能管我的饭吗?”江晚柠得寸进尺。
“不……”闻绍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她打断了。
“我不会做饭的,以前尝试过几次都差点把厨房给点了,我也找过阿姨,可是阿姨都不愿意每天上山给我做饭,清源寺的食堂又实在太素了,我可以给你付伙食费的……”江晚柠跟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说到最后,嘴一撇,“你要是实在不想看见我,我就每天把饭菜端回去吃。”
“没有……”她那副模样看上去太委屈,闻绍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没有不想看见我?”江晚柠立刻变脸,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就是想看见我的嘛!”
“出去。”闻绍说完后见她脸又要变,立马补充,“让刘齐宇去屋里拿石臼。”
“好嘞!”江晚柠立马跑出去。
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闻绍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拿捏住了。
因为怕她变脸委屈,说话的时候都会注意语气措辞。
闻绍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受控了。
第一批蒸好的梨被闻绍拿到了院子里,他将里面的香末和适量的梨肉挖出来,混合研磨。
原本他是不想让江晚柠再动手的,可是拗不过她,只能将东西推到她跟前。
“那个手别碰。”
“我知道。”蒸过的梨子软烂,轻轻一捣就碎了,只用一直手就足够了。
江晚柠仔细研磨着,问闻绍:“这个好像汁水太多了。”
“嗯,太稀的一会儿要过滤。”
梨子品种不同,最后的含水量也不同,榲桲做出来的那份是干湿最适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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